宫冷冷清清,仿佛被整个世界遗忘。杨莉莉坐在窗前,看着宫女们忙着打扫庭院,准备年货。她突然想起自己初入宫时,也是这般期待过年。那时的她,天真地以为只要讨得太子欢心,就能一生顺遂。
一阵寒风吹过,烛火摇曳,杨莉莉的影子在墙上忽明忽暗。她拿起案头的剪刀,剪下一缕青丝。曾经如瀑的黑发,如今已失去了光泽。她将发丝小心翼翼地收进锦盒,那是她对过去唯一的纪念。
新皇终于想起了她。他带着皇后前来探望,身后跟着一群宫人,排场极大。杨莉莉强撑着起身行礼,却被新皇拦住:“母后不必多礼。” 他的语气依旧疏离,却多了几分客套。皇后献上亲手绣的锦帕,笑容甜美:“这是儿媳的一点心意,还望母后喜欢。” 杨莉莉看着那精致的刺绣,恍惚间又想起自己初为人妇时,也曾这般讨好先帝。
寒暄几句后,新皇说起了正事。他要将凤仪宫改建成佛堂,让杨莉莉搬去偏殿居住。理由冠冕堂皇:“母后一心向佛,此处改建佛堂,正合母后心意。” 杨莉莉看着他侃侃而谈的模样,突然觉得无比陌生。那个曾经在她膝下撒娇的孩子,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冷酷的帝王。
她没有反抗,只是默默点头。当宫人开始搬离她的东西时,她站在一旁,像个局外人。那些承载着她半生回忆的物件,被随意地打包带走。她最珍视的先帝画像,也被取下,落满了灰尘。
搬进偏殿的那日,天空飘起了雪。雪花纷纷扬扬地落下,覆盖了宫墙,也覆盖了她的过往。杨莉莉坐在狭小的房间里,听着外面的风雪声,突然觉得心里前所未有的平静。也许,这就是她的宿命。她这一生,为了权力机关算尽,到头来却一无所有。
夜深了,雪还在下。杨莉莉躺在简陋的床榻上,望着窗外的月光。她想起道士的话,也许放下执念,才是真正的解脱。她闭上眼睛,在回忆与现实的交织中,渐渐沉入梦乡。梦里,她又回到了扬州城,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少女,在花灯下笑得灿烂……
偏殿墙角的苔藓在春雨中疯长,杨莉莉用银簪挑开蒙着蛛网的窗棂,霉味混着潮湿的空气涌进来。自搬进这阴冷的屋子,她的咳疾愈发严重,每日清晨都要对着青瓷痰盂吐出几缕血丝。宫女送来的汤药总是温吞的,她尝得出药渣里掺了安神的朱砂 —— 新皇怕她夜里噩梦呓语,泄露当年秘辛。
“太上皇,皇后娘娘送来春茶。” 宫女捧着描金漆盒跪在门槛外。杨莉莉望着盒中翠色的龙井,忽然想起自己做皇后时,每年清明都要派人去杭州监制明前茶。那时她亲手冲泡的茶汤,能让先帝连着饮三盏。如今这茶,不过是皇后彰显贤德的道具。她冷笑一声,随手将茶盏推到桌角,青瓷与木桌相撞,发出刺耳的声响。
深夜,杨莉莉被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惊醒。她屏住呼吸,透过雕花屏风的缝隙望去,只见月光下闪过一抹熟悉的身影 —— 是当年帮她处理侧妃之子的老嬷嬷。那嬷嬷佝偻着背,正将一个油纸包塞进墙角的砖缝里。杨莉莉浑身发冷,当年为了封口,她明明已经赐死了这个心腹。
待嬷嬷离开后,杨莉莉颤抖着挖出油纸包。泛黄的宣纸上,歪歪扭扭写着:“太子之死,另有隐情。” 字迹被水洇得模糊,却像一记重锤砸在她心上。她蜷缩在冰凉的地砖上,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年太子突发恶疾,太医们束手无策,她亲自煎药侍奉,却在太子咽气后,看到侧妃绝望而怨毒的眼神。难道...
第二日,杨莉莉强撑着病体求见新皇。养心殿前的汉白玉台阶被烈日晒得发烫,她跪在阶下,额头贴着滚烫的石面:“陛下,老身有要事相奏。” 太监尖细的嗓音传来:“陛下正在接见吐蕃使臣,太上皇请回。” 她望着紧闭的朱红宫门,突然想起二十年前,先帝也是在这里,握着她的手说:“待我君临天下,定不负你。”
回到偏殿,杨莉莉发现藏在枕下的密信不翼而飞。墙角的砖缝被重新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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