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咙里,说不出口,但谁都懂。
沈知霜的手猛地攥紧了围裙边,嘴唇抿得发白,看着陈光阳,眼里有担忧,有不舍,但更多的是无声的紧张。
她知道自家男人是啥人。
炕上的大奶奶也停止了哼唱,浑浊的老眼看向这边。
“操!”陈光阳低骂一声,像是做了决断。
他一把推开周国伟抓着他的手,转身大步走到水缸边,抄起旁边灶台上的大海碗,弯腰从水缸里“哗啦”舀起满满一碗冰冷的井水。
“光阳……”沈知霜忍不住叫了一声。
陈光阳没回头,端起碗,仰脖子“咕咚咕咚”一口气灌了下去!冰
冷的井水激得他浑身一哆嗦,胃里那点热乎的酒肉翻江倒海。
他强忍着,弯腰,手指猛地抠进喉咙眼!
“呃……哇!”
一股混合着酒气、肉味和酸水的秽物猛地喷吐在雪地上,刺鼻的味道弥漫开来。
二埋汰和三狗子看得直咧嘴。
陈光阳毫不在意,抬手用袖子狠狠抹了把嘴,脸色有些发青,额角青筋都蹦了起来。
他喘着粗气,又舀起第二碗水,再次灌下去,再次抠喉!
“哇……!”
第二口吐出来,已经清淡了许多。
他眼睛都有些发红,像是跟谁较着劲。
第三碗冰水灌下肚,这次没抠,只是弯着腰,双手撑在膝盖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额头上全是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
院子里静得可怕,只有炉火噼啪的轻响和陈光阳粗重的喘息声。
周国伟和他带来的两个干警,看得心都揪到了一块儿。
陈光阳直起身,长长吐出一口带着冰碴子味儿的白气,眼神虽然还带着点被酒精和催吐折腾后的疲惫。
但那股子猎人锁定猎物时的沉静和锐利,已经重新凝聚在眼底。
“走!”他只吐出一个字,声音嘶哑却斩钉截铁。
他转身回屋,动作快得像阵风。出来时,肩上已经挎着他那杆油光锃亮、枪管修长的捷克猎,腰间鼓鼓囊囊塞着备用弹夹。
狗皮帽子往头上一压,遮住了大半张脸。
“光阳,当心点!”沈知霜追到门口,声音发紧。
陈光阳脚步没停,只是侧头对她用力点了下头:“看好家。”
说完,大步流星跟着周国伟冲出了院门。
冰冷的吉普车咆哮着碾过雪路,像头愤怒的野兽冲向东风县老城。
车里没人说话,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
周国伟把着方向盘,指关节捏得发白。
陈光阳抱着他的捷克猎,闭着眼靠在椅背上,像是在养神,又像是在感受车辆的颠簸和风的流向。
车窗外的雪似乎更大了,白茫茫一片,能见度很低。
“还有多远?”陈光阳忽然开口,眼睛没睁。
“快了!转过前面路口就是!”
周国伟声音紧绷,“情况比之前还操蛋!那马老四好像知道我们在调人,把孩子顶在城墙垛子最外沿,自己缩在孩子身后,只露出小半拉脑袋和一只攥着攮子的手!妈的,跟个老王八似的!”
吉普车一个急刹,轮胎在雪地上滑出老远,停在离老城墙根几十米外的一处街口。
这里已经被公安和民兵拉起了警戒线,黑压压一片人,但都屏着呼吸,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远处,东风县那段残破的老城墙像条黑色的巨蟒趴在风雪中,一个模糊的人影缩在最高处一个坍塌的垛口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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