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网址:m.kushuxs.net
吉普车如同风雪中一头倔强的铁兽,咆哮着碾过越积越厚的雪壳子。
车灯艰难地劈开混沌的夜幕,光柱里,密集的雪粒子狂舞,像无数扑火的飞蛾。
车厢内,保暖已经做好了准备。
依旧挡不住从门缝窗隙钻进来的刺骨寒意。
李卫国紧握着方向盘,手背青筋毕露,眼睛死死盯着前方几乎被雪抹平的车辙印。
孙威裹紧了警用大衣,怀里抱着杆擦得锃亮的五六式半自动,枪托抵着腿。
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冰冷的金属护木,发出轻微的嗒嗒声,透着一股临战前的焦躁。
陈光阳坐在后排,狗皮帽的护耳放了下来,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
穿透前挡风玻璃,扫视着车灯边缘不断后掠的、被大雪扭曲的林木黑影。
他像是嵌在座位里的一座山,沉稳得让前座两人因颠簸而摇晃的身体显得格外突出。
“李哥,蛤蟆塘那片儿,老林子邪性,路早让雪埋瓷实了。车最多能怼到野猪岭垭口,剩下的腿儿着去,少说还得钻一个钟头。”
陈光阳的声音不高,带着雪夜特有的冷硬质感,打破了车厢里压抑的引擎轰鸣和风雪嘶吼。
李卫国从后视镜瞥了他一眼,嗯了一声:“知道。周国伟的人最后一次摸到边儿,就止步野猪岭。
妈的,这帮土耗子属耗子的,真会打洞!林子里头冷热源太杂,雪又厚实,脚印留不住两分钟。”
他猛地一打方向盘,避开一个被雪覆盖的大坑,车身剧烈一晃。
“哨卡摸清几个了?”陈光阳问,身体随着颠簸微微起伏,稳得很。
“吐口那孙子说,至少三道明哨,蛤蟆塘入口一个,伐木点东头、西头各一个,都卡着必经的道儿。暗哨…不好说,估计有。”
孙威接话,声音闷在衣领里。
“这帮犊子反侦察是受过训的,岗哨轮换没规律,口令一天一换,生面孔根本靠不近。
前两拨市局的兄弟,就是折在暗哨的捕兽夹和冷枪上,差点交代了。”
“暗哨交给我。”陈光阳的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晚吃啥。
“林子是咱的炕头。明哨,得靠你们敲掉,动静要小,手要快,留活口最好。”
李卫国和孙威从后视镜里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一丝如释重负。
这活儿,没陈光阳那双能在雪夜里辨踪觅迹、能在老林子里嗅出生人味的招子,他们真就两眼一抹黑。
野猪岭垭口像一张被冻僵了的巨口。
吉普车熄了火,彻底被风雪围困,如同搁浅的铁船。
三人一下车,风刀子裹着雪沫子,瞬间就糊了一脸,吸进肺里的空气冰冷刺骨。
陈光阳没急着走。
他蹲下身,抓了一把脚下的积雪,在手里捻了捻,又凑到鼻尖仔细嗅了嗅,眼神锐利地扫过周围被风塑造成各种诡异形状的雪堆和黑黢黢的林木轮廓。
他像是在读取风雪和山林留下的、只有他能懂的密码。
“跟我走,脚印踩实点,别踩枯枝。”
他站起身,声音压得极低,在风雪的缝隙里清晰传递。
他选的不是垭口正下方那条隐隐约约的小道,而是斜刺里插进一片枝桠低垂、挂满厚厚雪凇的灌木丛。
身体如同没有重量的狸猫,每一次落脚都精准地选择在积雪相对紧实、或者有粗壮树根支撑的地方,只留下一个个浅得几乎可以忽略的凹痕,迅速被新雪覆盖。
李卫国和孙威让其他跟着的警员屏住呼吸,极力模仿着他的动作,每-->>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新网址:m.kushuxs.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