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国伟!”声音带着搏杀前的嘶哑。
周国伟猛地抬头,看见陈光阳那双赤红未退、此刻又燃着滔天怒焰的眼睛,心头也是一凛。
他指着雪地上几道被新雪半掩的凌乱印记:“看!马蹄印,至少三匹!还有这个……”
他扒开浮雪,露出几个带着棱角的、深深的凹痕。
“探矿钻机的支架腿压的!刚走不到俩钟头!沟里地形太乱,山洞套山洞,他们肯定猫在哪个耗子洞里!”
陈光阳蹲下身,手指捻起一点马蹄印旁沾着的、灰白色的粘泥,凑到鼻子底下闻了闻。
那股熟悉的土腥混合着腐朽木头的怪味,跟胡同里死鬼鞋底抠出来的泥一模一样!!
“就是这伙土耗子!”陈光阳的声音冷得像三九天的冰锥子。
“人呢?摸进去没有?”
“不行!”
旁边一个脸上带冻疮的本地民兵队长急声道,“陈顾问,沟太深,岔洞多得像马蜂窝!他们带着喷子!
刚我们一个兄弟想摸进去看看,差点被攮子捅了!那帮犊子下手贼黑!”
周国伟抹了把脸上的雪水:“硬冲伤亡太大,他们地形太熟!我已经让人把几个大点的出口都堵了。
但这帮人滑溜,肯定还藏着别的窟窿眼!”
陈光阳眯着眼,目光像刀子一样刮过黑黢黢的沟口和两侧陡峭、挂满冰溜子的石壁。
寒风卷着雪粒子抽在脸上,带着刺骨的杀意。
他脑子里闪过废窑地窨子里那半袋子灰白土,那把磨秃噜皮的洛阳铲,那沾着黑泥的铲头…
这帮杂碎,挖坟掘墓的脏手,差点攮穿了老程头的心口!
“给老子找根长绳!”陈光阳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狠劲儿。
周国伟一愣:“光阳,你要干啥?”
陈光阳没看他,眼睛死死盯着沟口上方一处被冰溜子半掩的、黑乎乎的裂缝。
那裂缝位置刁钻,在背风的陡壁上,离地足有七八米高。
“看见那个窟窿眼没?”陈光阳抬手指了指,“风是从那儿灌出来的,后面肯定通着!这帮土耗子打洞的本事,老子门儿清!
他们能钻,老子就能掏!”
他一把扯下破棉袄,露出里面单薄的粗布褂子,把后腰的攮子抽出来,用牙咬着刀背,三两下把缠绳柄在手腕上绕了几圈捆死。
动作麻利得像头准备扑食的豹子。
“光阳!太险了!”周国伟急了。
“那地方根本上不去!摔下来…”
“摔死也比憋死强!”陈光阳打断他,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你们在下头给老子压住阵脚!
枪都顶上火!听见里面干起来了,就给我往里冲!一个活的都别放跑!”
话音未落,他已经抓起旁边民兵递过来的粗麻绳。
一端飞快地在旁边一块凸起的巨石上绕了几圈打了个死结,另一端甩上肩头。
他看都没看周国伟,弓着腰,踩着沟口嶙峋的乱石,像只壁虎一样,手脚并用,朝着那陡峭的冰壁就攀了上去!
风更紧了,卷着雪粒子往他脖领子里灌。
粗糙的石壁和冰碴子刮得他裸露的手腕和脸颊生疼,但他浑不在意,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剐了他们!
下面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周国伟攥着枪柄的手心全是汗,眼睛死死盯着那个在陡壁上艰难移动的身影。
陈光阳的动作快得惊人,带着山里猎人特有的、在绝境中搏命的狠劲儿和灵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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