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
盘算了一下寨子的人口和需求,伸出三根手指:“这样,明天!就明天!我让人给你送三百块‘干净一号’过来!你先用着!用完了再言语一声!”
“三百块?!”阿依娜惊呆了,眼睛瞪得溜圆,旁边那个洗衣服的妇女也停下了手里的活计,惊喜地看过来。
三百块硫磺皂!
这在县供销社都是紧俏的大数目!
“陈大哥……这…这也太多了吧?得花不少钱……”阿依娜又是惊喜又有点过意不去。
“钱?”
陈光阳哈哈一笑,指了指脚边那筐价值连城的紫貂,“跟这个比,那点硫磺皂算个啥?再说了,你们寨子养紫貂这么大本事。
以后用到硫磺皂的地方多了去了!皮毛护理啥的,指不定也能派上用场!就当咱们交个朋友,以后常来常往!”
他这话说得漂亮,既显得重情重义,又不动声色地埋下了长远合作的伏笔。
阿依娜脸上最后那点扭捏彻底被巨大的喜悦冲散了,她用力一拍手。
爽朗的笑声再次响起:“好!陈大哥,你够意思!那…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明天我去哪儿取?”
“靠山屯!村口,找沈知霜或者王行都行!就说是我让送的!”
陈光阳报出家门,又补充道,“明天上午准到!”
“成!靠山屯,我记住了!”阿依娜重重点头,脸上是发自内心的欢喜。
“陈大哥,李铮兄弟,今天就在我们这儿住下吧?我阿妈炖了狍子肉!”
“不了不了!”陈光阳连忙摆手,指了指外面依旧飘着的雪花和脚边的宝贝。
“这雪看着一时半会儿停不了,我们得趁天没黑透赶紧下山,怀里这几个宝贝疙瘩,还有你送的这十位‘祖宗’!
可得伺候好喽,不能冻着闷着。改天!改天一定来叨扰,尝尝阿妈的手艺!”
阿依娜知道他们带着活物确实不便久留,也不强求:“行!那我送你们出去!”
师徒俩再次穿上厚棉袄。
陈光阳小心翼翼地将那筐装着十只紫貂的竹筐用麻绳捆结实,和李铮一起抬着。
原先那三个帆布袋则稳妥地放在筐上面用草帘子盖好。
告别了阿依娜热情的父母和寨子里好奇张望的人们,师徒俩在阿依娜的护送下,深一脚浅一脚地踏上了返程的山路。
风雪似乎小了些,但山路上的积雪更深了。
抬着沉甸甸的竹筐,每一步都更吃力,但陈光阳和李铮心里却像揣了个小火炉,暖烘烘、亮堂堂的。
来时是为了搏命求财的忐忑,回时却是满载而归的踏实和一份意外收获的欣喜。
“师父,这…这就成了?”
李铮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忍不住回头望了望那个被风雪和林木重新遮掩的奇特寨子。
感觉今天经历的一切都像山里的传奇故事。
“成了!”陈光阳的声音在风雪里显得格外有力,他掂了掂肩上沉甸甸的担子。
咧开嘴笑了,露出被冷风吹得有些发红的牙花子,“这趟下山,值!太他妈值了!李铮,记住了,这山里头的门道,深着呢!走!”
陈光阳和李铮爷俩,赶着从阿依娜寨子里借来的爬犁。
拉着那十只油光水滑、被麻绳捆扎得结实实的活紫貂,外加自家套来的三只,一路紧赶慢赶回到了东风县朴老板的货站大院。
一进门,陈光阳就看见了朴仁勇那胖脸早就等在门口了。
他裹着件崭新的大棉猴,小眼睛精光四射,一看到爬犁上那蠕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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