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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破药箱里没那金贵玩意儿,还是你带来的新鲜。”
刘大夫点点头,麻利地从帆布包里拿出注射器和药瓶。
玻璃瓶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用碘酒棉球擦了擦沈知霜的胳膊,动作轻柔却利落。
尖锐的针头刺入皮肤的瞬间,昏睡中的沈知霜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眉头又皱紧了些,喉间发出一声模糊的咕哝。
“媳妇…忍忍,马上就好…”
陈光阳赶紧俯身,在她耳边哑着嗓子哄,粗糙的手指笨拙地抚着她汗湿的鬓角。
药液缓缓推入。
看着那透明的液体流入媳妇的血管,陈光阳才觉得自己的魂儿也跟着回来了一点。
他这才注意到里屋虽然暖和,但门窗紧闭了一夜,空气有些浑浊,混杂着血腥、汗味、奶腥和消毒水的味道。
“程叔,刘大夫,辛苦你们了,咱出去透口气,让我媳妇和孩子好好睡会儿。”
陈光阳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沙哑和疲惫。
三人轻手轻脚地退了出来。
刚掀开棉布帘子走到堂屋,就被眼前的景象弄得一愣。
堂屋里的人一个没少,王大拐两口子、李铮、三狗子媳妇、二埋汰媳妇、宋铁军都还在。
灶膛里的火被李铮又添了几块硬柴,正噼啪作响地烧着,屋子里暖烘烘的。
几口大锅里正烧着热水,蒸汽氤氲。
王大拐媳妇手里还抱着个空盆,显然刚收拾完外面。
看到他们出来,所有人的目光“唰”地一下全聚焦过来,带着毫不掩饰的紧张和询问。
“咋样了光阳?知霜没事吧?”
王大拐媳妇第一个抢着问,声音压得低低的。
“没事了!程叔和刘大夫都说没事!就是累狠了,睡一觉缓缓就好!”
陈光阳赶紧回答,脸上终于挤出点真心实意的笑纹,尽管那笑里还夹着浓重的疲惫和后怕。
“老天开眼啊!”王大拐猛地一拍大腿,激动得差点跳起来,又赶紧捂住嘴,生怕吵醒里屋的人。
“谢天谢地!祖宗保佑!”三狗子媳妇双手合十,眼泪又下来了。
“俩小的呢?都好着吧?”李铮也凑过来,脸上又是汗又是灰,咧着嘴问。
“都好!都好!都哭得贼亮堂!”
陈光阳重重点头,心里那股暖流又涌了上来,“程叔,刘大夫,快坐!烤烤火!李铮,快给倒碗热水!”
程大牛逼和刘大夫也确实冻坏了,依言坐到灶膛旁的小板凳上。
捧着滚烫的粗瓷大碗,小口小口地吸溜着热水。
热水下肚,冻僵的四肢百骸才一点点活泛过来。
陈光阳这才想起去开堂屋的门,想通通风。
他刚拉开那扇沉重的木门栓,一股强劲的冷风夹着雪沫子就灌了进来,吹得他一个激灵。
门外的景象,却让他彻底愣住了。
院门大开着。
借着堂屋透出的昏黄灯光和天边微微泛起的灰白,只见自家那低矮的土坯院墙外,影影绰绰站着好些个人!
一个个裹着厚厚的破棉袄、狗皮帽子,身上、帽子上、肩膀上全都落满了厚厚一层雪,像一根根矗立在风雪里的木桩子。
眉毛胡子都结着白霜,脸蛋冻得通红发紫,脚上的棉鞋深深陷在没过脚踝的积雪里。
是靠山屯的乡亲们!
赵老蔫儿、孙歪脖子、钱瘸子……
远处是王行、王铮、黄大河大辣椒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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