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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那股子扑刘团长的虎劲儿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嗤”一下跑得干干净净。
她整个人缩在地上,像只刚被撵出窝的瘟鸡,眼珠子都不敢抬,只瞅着自己那双沾了泥点子的布鞋尖儿。
手指头紧紧攥着裤腿儿,恨不得把布料抠出俩洞来。
刘凤虎看着这老太太从“疯母老虎”瞬间变成了“霜打蔫茄子”。
心里头那股子火气和尴尬劲儿反而“噗嗤”一下,憋在里头差点没笑出来。
他好歹是带兵打仗的团长,啥阵仗没见过?
跟个吓破了胆的老太太,犯不上置气。
他抹了把脸上刚才被蹭上的、带着点咸腥味儿的不明液体,吸溜了下鼻子。
那股子狠厉劲儿被他生生压回肚皮里,换上个尽量平和的调儿,声音还带着点刚才呛了口唾沫星子的沙哑:
“咳……大娘,事儿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是咱们县里面警备区的刘凤虎。
打人的那俩王八犊子,让我收拾了!
关禁闭!罚苦力!该咋处理咋处理!今天专门过来,是给老弟赔礼道歉的!”
说着,他朝身后那俩木头桩子似的警卫员一摆手:“去!把东西拿进来!”
一个警卫员立刻小跑到门口的吉普车旁,从里头拿出两条用报纸卷着、看不出是啥玩意儿但鼓鼓囊囊的烟。
还有一小兜红彤彤的大苹果。
另一个警卫员大步上前,啪地一个立正敬礼,然后跟掏什么秘密文件似的,从军装内兜里摸出一沓子崭新的“大团结”,整整齐齐二十张!
刘凤虎亲自接过那沓钱,直接塞到了还瘫坐在地上、脑子彻底转不过弯儿的小舅子丈母娘手里头:
“大娘!这是给知川兄弟的补偿!
二百块!不多,您拿着!让他好好养伤!买点营养品!”
那二十张大票子,热乎乎、沉甸甸的,像块烧红的烙铁直接杵进老太太那双攥着裤腿儿的手里!
她“嗷”一激灵,跟被火烫了似的,身子猛地往后一缩。
“二……二百块?!!”她声音都变调了,眼珠子直勾勾盯着那沓钱,像是看见了啥妖魔鬼怪!
这可是一笔大钱啊!
庄户人家一年到头在地里刨食儿,起早贪黑,汗珠子摔八瓣儿,能攒下几个二百块?
眼前这威威风风的团长,不但没抓人,还把打人的收拾了,还……还掏出这么多钱来?!
老太太脑子里那根弦儿彻底断了。
刚才的惊恐和羞臊还没褪干净。
一股巨大的、做梦都不敢想的“被当人看”的酸楚和热乎劲儿,“呼”一下就从心窝子拱上来了!
堵得嗓子眼儿发紧,鼻子一酸,眼泪“哗”地又淌了下来!
这回不是嚎,不是撒泼,是实打实的、委屈劲儿过了头又碰上大恩情的那种哭。
她捧着那沓钱,手抖得像筛糠,眼泪“啪嗒啪嗒”往下砸,声音哽咽得说不出囫囵话:“刘…刘团长……你这…这可使不得啊……太多了…………”
刘凤虎见状,赶紧伸手把她搀起来,语气更软和了:“拿着!该拿的!这是我刘凤虎代表部队赔的不是!再不拿就是不给面子!”
他顺势又拍了拍旁边龇牙咧嘴站着的沈知川肩膀:“老弟,放心养着!以后在东风县地面上,有啥难处,尽管提!再有人敢动你一根汗毛,就是不给我刘凤虎脸!”
沈知川那肿得只剩条缝的眼睛,使劲儿眨巴了几下,又惊又喜又有点懵。
看着团长姐夫那张诚恳里带着点霸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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