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想清楚,这官员竟在她对面坐下了。
她松了口气,掌柜亲自倒上茶来:“这是御史衙门的郑大人。这位是济州的镖户林姑娘。”
她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当官真好,都不用给茶钱。”嘴上却恭顺:“郑大人安好。”
郑大人一头一脸全是汗也来不及擦,官袍上沾了不少尘土,一看就是跑了不少地方。他灌了一碗茶下去,才开口:“林姑娘,你是常在京城走镖的吧。”
她刚想说京城不常来,强行忍住了,“嗯,还算熟悉。”
“我……能不能托付你……”郑大人吞吞吐吐,她的心立即狂跳起来,“就说今天是个好日子,想什么来什么,首饰铺子发了横财,戒指也退了,生意又要找上门。”
她强作镇定,学着父亲谈生意时候的模样,“不知道大人是要带什么货?”
“带货?不是带货。”郑大人似乎很为难。
“捎信?”她有点失望,按规矩,同乡捎信是不能要钱的。
“不是。”郑大人还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林姑娘,此事难以言表,眼见为实。”
他带她上了马车。林凤君猜想他为难的缘由,脑子里一片混沌,忽然想到是不是要托运银两,心中更是喜悦。银镖的提成比寻常物镖高出两倍,是难得的好生意。不过照行业规矩,银镖要先交抵押,只有大镖局才交的起。
她装出一副老成样子,“郑大人,我们毕竟不比镖局家大业大。”
郑大人垂下眼睛,“我走了几家镖局,他们都不肯接。”
她疑云更重,索性挑明了问,“大人,请问是银镖,物镖还是人身镖?”
郑大人大概听明白了,“人身……也有物。”
她笑道,“人身镖的话,随身物品是不用算钱的。”
郑大人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马车刚好停了,他叹了口气:“林姑娘,你……不要勉强。”
她走进胡同,进了一个整洁的小院。院里并没有种植花木,光秃秃的。
他抬起手来指着正前方的堂屋。阳光洒在上面,映得她有些发花。等林凤君看清楚了那是什么东西,浑身立刻打了个激灵。
那是一副油漆过的棺材,停在屋子正中央。
她脑子里一阵轰轰作响,虽然胆子大,这副景象还是头一遭。她强作镇定往后退:“郑大人……你这……我可接不了。”
他连忙解释:“人还没死。”
“那是……”
“实不相瞒,是受了重伤。”
“受重伤需要请大夫,济州的大夫可没有京城的好。”
林凤君东张西望,屋里安静得骇人,她刚转过头想走,郑大人又上前一步,恳求道:“是陈大人。上头有旨意,要他三日内出京城。”
她眨了眨眼睛,大概听明白了,“陈大人受了重伤,要赶着回济州?”
“正是。要不……我带你去瞧一瞧?”郑大人看她口风缓和,再次恳求。
卧房里床上趴着个血肉模糊的人,衣裳都被扒干净了,腰部以下烂得没法看,肉一块块翻着。空气中有浓浓的腥味,她憋住气仔细看,黑色的污血,红色的鲜血,还有白色的森森骨茬。
她吃了一大惊,伸手去他鼻孔下测试,微微翕动,就这一点热气还能彰显是个活人。
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吸了口气,“他这是被人报复了吧?”
他垂下头不说话,林凤君也觉得自己问的多余了,“大人,受了伤的人不宜舟车劳顿,身体壮健的人走一遭还要半条命,这……只怕出不了京城。”
郑大人很局促:“大夫也来过了,开了些药,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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