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郎中过来!快!”声音因焦急而变得沙哑。
一旁的士兵得了命令,一刻也不敢耽搁,转身如疾风般飞速跑开。
祈虎缓缓举起仅剩的左手,手指微微颤抖,轻轻搭在陆沉舟手上,气息微弱,断断续续地说:“我……祈虎本是一介草民,平日里饥寒交迫,只能在市井里勉强混口饭吃,这辈子最大的愿望不过是能顿顿吃上饱饭,没什么大志向。承蒙将军不嫌我出身低微,把我留在身边,给我饭吃,还传授我武艺,更教会我力量不是用来破坏,而是守护……将军!将军!”祈虎浑浊的眼眶里渗出泪珠,带着一丝祈求的语气接着说:“不要抛弃城中的百姓!”
话音刚落,将军怀中的身躯渐渐没了温度,心脏也停止了跳动。祈虎的手,无力地从陆沉舟手中滑落,重重垂了下去。
将军小心翼翼地将祈虎放下,动作迟缓而轻柔,似是生怕惊扰到怀中沉睡的人。他的双手微微颤抖,脸上满是悲戚,那悲戚中,还夹杂着难以言说的愤怒与不甘。待祈虎安稳着地,将军的膝盖一软,差点瘫倒在地,又强撑着踉跄起身,每迈出一步,都像是脚上绑了千斤重的镣铐,艰难无比。
他拖着如灌了铅般沉重的双腿,缓缓挪至城楼边缘,抬眸远眺。映入眼帘的是密密麻麻、整齐列阵的敌军,如乌云蔽日般压境而来,浓烈的肃杀之气扑面而来,好一幅“黑云压城城欲摧”的震撼景象。
此刻,将军的脑袋昏昏沉沉,往昔的记忆如破碎的残片,怎么也拼凑不全,连自己为何身在此处都想不起来。可心中有团火越烧越旺,那信念坚如磐石:只要自己尚存一息,就绝不让敌人踏入城池半步!
正思忖间,只见敌军阵营缓缓分开一条通道。一辆高大的战车缓缓驶出,车轮碾压着土地,发出沉闷的声响,每一下都像重重地砸在人心上。车上之人,头盔上那高耸的盔缨,恰似烈烈燃烧的赤焰,在猎猎风声中肆意舞动。身上的甲胄,鳞片紧密相连,阳光洒下,反射出森冷刺目的光芒,恰似鱼的鳞片般细密坚固,整个人仿佛一座不可撼动的钢铁堡垒,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威严。
将军心底涌起一股强烈的直觉:此人,必是敌军统帅无疑。
战车缓缓前行,稳稳停在城楼最远射程线外几尺之处。那人的面庞隐匿在头盔的暗影里,可嘴角那抹轻蔑至极的冷笑却清晰可见,仿若在嘲笑这守城的一切努力都是徒劳。
“呵!在本帅眼中,这座城不过是弹丸之地,无足轻重。此次挥军前来,不过是一时兴起,就当给麾下将士找点乐子!”统帅张狂的笑声回荡在战场上空,满是不可一世的傲慢,那笑声在空旷的战场上回响,显得格外刺耳。
“之前本帅已然给过你机会,你大可以带着守军全身而退,是你自己不懂得珍惜!”他话锋一转,语气陡然变得冰冷,像寒冬腊月的刺骨寒风,“不过,本帅今日大发慈悲,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
言罢,他伸出手,修长的手指直直指向城楼,陆沉舟的身侧不远处。“离你最近的那个人,杀了他,本帅便放过这座城;你若不肯,那就休怪本帅下令屠城,鸡犬不留!”
将军缓缓扭过头,看向身侧。刚匆匆赶来的郎中,此刻如秋风中的落叶,身躯止不住地颤抖,眼神中写满了惊恐与无助,在巨大的恐惧面前,已经说不出一个字。
一时间,城楼之上寂静得可怕,连风声都似被这压抑的氛围所震慑,悄然止息。整个世界仿佛凝固,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
良久,一声细微却又格外清晰的“噌”声打破沉默,将军腰间的佩剑缓缓出鞘,剑身寒光一闪,映照出将军脸上那浓得化不开的哀伤,似深秋的霜雾,沉甸甸地,挥之不去,而那寒光之下,是他的妥协!
杀掉一人,便能救下满城百姓,你还在犹豫什么!这声嘶吼,如惊雷炸响从天穹之上传来。
那一刻,整个世界仿佛被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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