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人基本都只负责侧翼包抄,而民兵们仅仅被安排去善后支援这类相对危险系数较小的任务。可最终的伤亡比例却完全相反。
帝国军死伤最少,战死的仅仅几百人,本地士兵次之,约莫死了几千人。最惨的要数民兵,不算上重伤的,光战死的就有几万人。这次,爱梅德完全敢摸着良心说话,他一切战术安排都没有刻意,仅仅是用最最普通一般的战术,更没有故意让民兵们当炮灰送死。结果就是这样,他本人一点不意外,而士兵们虽然震惊于伤亡比例,但毕竟自己真刀真枪地干过,所以明白原因,也就没有过多的怨言与不满了。
燃烧的索帕灰烬乘着风越过莫亚欧岭,当第一片闪着银光的碎屑落在珀莱总督府的金顶时,正在清点赎金的小索彪突然打了个寒颤。
战役到了中后期,达到了一种奇特的平衡状态。双反的对战规模越打越小,伤亡一降再降,后来,每天擦破皮的人都屈指可数。
隆议帮一退再退,地盘越收越小,再退下去,恐怕就只能跑去海上了。爱梅德没有下令继续推进,反而网开一面,留给了敌人撤退的缺口,后勤补给虽然消耗不小,但逼得太急恐怕会有不小损失。他选择了劝降,毕竟双方实力相差悬殊。没几天功夫,便有小股部队趁着夜色投降。爱梅德收缴了降兵的武器,将他们安排到了海边高地附近的营地。
一个月过去了,经过大致估计,敌人恐怕只剩下不到两千人。而这一天,冰雹来得蹊跷,鸡蛋大的冰块砸在隆议帮众铁甲上,奏出的竟是他们昨夜醉酒哼唱的葬礼小调。隆议帮的现任老大再也忍受不住,高举白旗,带着最后一点残余势力灰溜溜地跑到了爱梅德面前,双膝跪地,说道:“元帅,俺们大当家、二当家、三当家的都被俺们杀了,就剩这些人了,绝对不敢造次。俺叫——”
“不用,我不想知道你叫什么?赶紧带着你的人去营地,和你们的人汇合,数数究竟还剩多少。其他的事情,明天再说,今晚好好休息吧。”
“是,多谢元帅!”
可是,就在当天夜里,爱梅德就把至今为止投降的俘虏全部杀光。一点也不费事,毕竟大多数降兵都已投降很久了,完全想不到会来这么一出,睡得十分安逸。每个隆议帮众的后颈都烙着银色蛛网刺青,当爱梅德的火把照亮逃窜的俘虏时,这些颤动的纹身就像百张正在融化的索帕面具。
阵亡名单在书记官笔下流淌成河,墨迹在羊皮纸上膨胀成血泡。当写到第2077个名字时,整张纸突然自燃,灰烬里显出一张咧笑的婴儿面孔。
杀完人之后更方便,可以直接从悬崖丢进海里。尸体坠落时带起的风掀起爱梅德披风下摆,在月光下绽开成转瞬即逝的银浪,仿佛大海正用这种方式吞噬它哺育过的罪恶。
“元帅,您怎么能出尔反尔!我们这些弟兄是真心投降,堂堂大元帅,怎能如此不守信义!”悬崖边怒斥爱梅德的正是白天投降的领头人。
“何为出尔反尔?我从来都没有答应过会放了你们?你们自己也早就想到了这样的结果,只是无可奈何。”
当降兵的血溅到爱梅德靴面时,他突然想起十二岁的那个雨夜。药铺老板也是这样跪着哀求,而母亲的索帕药瓶在柜台上空荡荡地反着光。爱梅德接过侍从递来的湿巾,仔细擦拭指缝间的血渍,虔诚专注,不容亵渎。
众人只当他喜欢擦拭长剑是洁癖,却不知他衣袖掩盖的手腕上布满抓痕。那些在深夜发作的瘙痒,唯有鲜血的温度能暂时缓解。剑刃反射的月光与索帕汁液交融成奇异的光膜,像极了那些被他捣毁的蛛神庙里供奉的圣物,既神圣又污秽的悖论体。当小方问及屠杀理由时,爱梅德没有回应,只是将标枪插进岩缝。整整十七次心跳的沉默后,枪尖滴落的血珠在石面拼出了蜘蛛图案。他的身影与坠尸构成十字,爱梅德始终处于阴影中,唯有标枪的反光随着浪声明灭不止。
隆议此次剿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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