谴责。而他的母亲也十分无奈,她解释说自己的孩子从小脑子就有问题,就是因为那些闲得没事干的人非要大肆报道M的事件,并且无端造谣,自己的孩子才会做出这种糊涂事。不仅如此,她还跑到M的家中责问他的父母,M的家人自始至终没有辩解,只是一个劲地道歉。
之后,就发生了现在的事情。X的母亲无法忍受发生的一切,带着X跳井自杀。
“无论如何辩解,这两个杀人犯就是杀人犯,他们无缘无故残害了几十个无辜的家庭,不值得同情。”
可是,奥尔克接下了的一句话让我一时不知如何应答,他说:“是的。但,难道凶手的家属就不是受害人了吗?他们也承受着失去至亲的痛苦,一家子都是老实本分的好人。”
我突然想起,刚刚发现的枯井女尸手握着半张《哈迪真理报》,头条赫然是《恶魔之子的百日杀戮实录》。报纸边缘有着稚嫩的笔迹反复涂抹:“我不是!我没有!”
奥尔克低声说:“大人,你其实弄错了。你捞起的这女人是X的姨母。真凶X早就死在牢里,但报社需要‘持续热点’,就把她儿子写成新恶魔。所以,真正投进的并不是X和他母亲,而是他姨母一家,尸体就是昨日打捞上来,又被他们扔进去的。这世道,什么说法都有,连我们有时候都能被弄糊涂。”
我仿佛听到了井底传来骨头碎裂的脆响,这使我想起J被吊起的手腕,那上面也有道类似的旧疤。我依然能感受到握绳的掌心渗出的冷汗,恍惚间竟嗅到了治安署审讯室的霉味。
“大人?”奥尔克的呼唤像从水下传来。
三秒空白后,世界重新运转。
“...那,最初的那位凶手M,他的家人现在过得怎么样?”
“恐怕不怎么好。大人,您如果想了解的话,我可以带您过去。那件事之后,他们便搬来了附近。本想着重新开始,但群众依然没放过他们。”
“劳烦带我去看看。”我觉得这小伙子是个好人,至少有些公义心。
没多时,奥尔克便带我到了他们家。门口一堆人大吵大闹,对着院子里、屋里就扔石子、土块,嘴上还骂骂咧咧的。
报社主编大叫道:“真相?客官们可爱看‘猪变狼’戏码咧!”
群众齐声应和,声浪震落枯树上的乌鸦,砸在我的脚边抽搐如濒死告密者。
走近M家时,院墙贴满“赎罪符”,奥尔克说这其实是报社印制的诅咒传单,花两个铜板就能买张空白符,路人蘸狗血写上“杀”字便可贴上。
一个瘸腿乞丐边贴符边嘶吼:“我老婆跟人跑就是你们这种灾星妨的!”
另一位瞎眼大爷咆哮道:“我家母猪不下崽,公鸡不下蛋就怨你们这些天杀的!”
“这些都是受害人家属吗?”
“不是。最开始的时候吧,还是有一两个真的,后来基本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跟他们一点关系没有,纯粹跟风骂呗。”
我让奥尔克待在原地,自己只身前往。自从东征以来,我发现自己的身份在大多数情况下是比武力更高效的武器。果然,他们知道了我的身份后,吓得撒丫子就跑。
他们家的门已经被砸开了,我没有敲门,缓缓进入院子。角落里,一位女孩抱着头蜷缩着身体,连我进门了都没有发现。
“受伤了吗?”我不知该说些什么,更不知该采取哪些行动。
女孩缩成更小的一团。我屈膝蹲下,刀柄无意磕地,她惊喘抬头。
“对不起,都是我们的错,我不指望你们原谅,你们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女孩像是受惊的兔子,根本不在意我是谁,一个劲地对我鞠躬道歉。
“你误会了,我只是个路过的异乡人。”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