濡湿的睫毛上方。

    他咬破舌尖咽下系统特供的清醒剂，用西装袖口擦去洪悦鼻尖沾着的仿生人电路板碎屑。

    “恭喜宿主触发最终彩蛋任务。”机械音混着蓝桉树香气在他耳蜗里震荡，“请在明晚八点前，让赵氏财团的量子矿脉开采权竞标书变成废纸。”

    广告牌背后传来无人机残骸燃烧的噼啪声，洪悦忽然扯开他浸透冷汗的衬衫前襟。

    少女温热的指尖划过战斗模式残留的鳞状纹路，在某个暗红色疤痕处突然用力：“上个月你说要收购海底城观景台，其实是为了接近赵公子投资的深海探测器？”

    “那家伙往太平洋倾倒的纳米机器人，正在啃食你外婆留下的珊瑚礁项链。”程宇捉住她发抖的手按在心跳处，颈侧鸢尾花纹章突然投影出三百六十度全息海图。

    荧光蓝的污染轨迹正朝着洪悦故乡的海岛蔓延，像条淬毒的机械章鱼。

    他们回到市区时，暴雨将霓虹灯牌浇成流淌的彩釉。

    洪悦公司楼下停着辆漆面能照见星云的磁悬浮礼车，穿燕尾服的人工智能管家正用林晓的声音朗诵《资本论》。

    程宇冷笑着扯下车头立标，发现微型投影仪正在往云层投射他和八个女明星的合成亲密照。

    “程先生，我家小姐为您准备了金丝雀群岛的蜜月套房。”人工智能管家的机械手指突然裂开，露出管口泛着幽蓝的神经麻醉剂，“只要您愿意在明天的拍卖会上......”

    程宇直接掰断它的合金颈椎，把冒着电火花的头颅塞进路边智能垃圾桶：“告诉林晓，她订的棺材记得选防弹款。”

    但当他们走进公司旋转门，十二个全息广告屏同时播放起程宇搂着红裙女子的监控录像。

    前台小姐的机械眼闪烁着八卦的绿光，清洁机器人故意把咖啡渍喷溅在洪悦的裤脚。

    电梯轿厢里，三个财务部姑娘的电子脑机接口亮起嘲讽的猩红色。

    “听说程少昨晚在云端赌场输掉了洪悦的祖宅？”

    “人家可是把林氏千金送的星空玫瑰转手卖了废品站。”

    “要我说......”

    洪悦突然按下紧急制动键，电梯骤停在78层悬空走廊。

    她扯过程宇的领带按在钢化玻璃上，窗外暴雨中的城市仿佛颠倒的熔金矩阵：“解释下为什么仿生人会有你后腰的胎记数据？”

    程宇单手解开皮带扣，露出腰间暗银色的神经接驳器。

    十二道新旧不愈的伤口排列成星图模样，最下方赫然是枚指甲盖大小的青痕：“上次替某人挡高空坠物留下的纪念品，需要调取急救中心的立体扫描图吗？”

    他们闯进总裁办公室时，十八个部门的虚拟投影正在召开紧急会议。

    洪悦的顶头上司——那个把脑机接口改装成雪茄剪的秃头男人，正用全息笔圈着程宇的信用评级报告：“小洪啊，董事会不希望员工家属涉及虚拟币诈骗......”

    程宇突然将两枚固态存储器拍在智能会议桌上。

    第一枚弹出林晓贿赂数据公证员的交易记录，第二枚则是赵公子在暗网收购商业间谍的4D影像。

    他抬脚碾碎不断弹出诽谤新闻的电子屏，黑色军靴底部的电磁***让整个楼层的全息设备集体死机。

    “2023年9月17日，洪悦冒着被人工智能警卫击穿的风险，帮素不相识的流浪汉抢回救命钱。”程宇扯开领口露出锁骨下的旧伤，那里嵌着枚刻有洪悦名字缩写的钛合金勋章，“而你们推崇的赵公子，那天正在拍卖会现场给导盲犬喂巧克力。”

    落地窗外忽然掠过十二架警用无人机，蓝红交错的探照灯将雨幕切成菱形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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