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而再次叹气道:
“可我也没想到,战局变化来得这么快,那头熊就那般被你轻易击杀了。
那时候我要敢往外面逃,岂不是要被你当场击杀?
除了跟着其他人一起投降,我还能怎么办?”
耿煊盯着老者。
有一句话,老头是没有说错的。
若是双方还处在战时状态,即便发现了这老头是一位“故交”,他也必然会毫不犹豫的出手。
所以,他混在数以千计的投降者中,不声不响的跟着一起投降,还真是他唯一的活命机会。
只这一场战斗,老头就做对了两个关键性抉择。
一是冒着被“巨熊”发现的危险,偷偷与另一个徐家人互换了身份,从骑队中脱离,以重剑战兵的身份混入数千游侠儿援军中。
二是始终保持低调,不以自身实力做倚仗,也没有元京高门的身份包袱,该苟的时候苟,该跪的时候跪,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想到这里,他看向老者,问:
“你是不是提前知道些什么,不然,你为何敢冒着激怒那头‘巨熊’的风险,偷偷从骑队溜出来?”
老者闻言,深深看了耿煊一眼,道:
“我什么都不知道,但我却知道,那头熊以为今天有机会,那不过是他自以为是的妄想而已。
说到底,他骨子里还是瞧不起我们元州人!”
“这么多天,他都没能将清源集压垮,他凭什么觉得,今天就有机会?”
“……其实,早在很多天之前,他就有了跑路的想法。
但他又不甘心跑得太过狼狈。
麾下铁骑,折损将近四成,最终却无功而返,更令他无法承受。
他便将主意打到了我们头上,想要多少从我们这里找补一些。
若真要远遁,他会带着所有铁骑一起跑。”
说到这里,老者顿了顿,看着近在咫尺的耿煊,摇头苦笑道:
“我只是预感到那头熊今日企图不会得逞,他最终还是会选择避着所有铁骑逃跑,是以提前做了些应对。
却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苏帮主的能耐远比我以为的还要厉害得多。”
“那头熊,包括我们所有人,从头到尾,都被你玩弄……”
说到这里,老者忽然卡住了,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说得有点多了。
于是,他闭上了嘴巴。
耿煊却没有放过他,问:“你叫什么名字?”
“徐蓬。”
老者回了一句,便低下了头,道:
“苏帮主,您若还有什么想知道的,老头我一定知无不言。
不过,您能不能等我一会儿?”
就在老头身前地上,躺着一具被投枪洞穿的躯体。
其人的头甲,胸甲全都被老头强行卸了下来。
能够清晰的看见,投枪贯穿此人胸膛的正中央,整根投枪都已经完全没入此人的身体之内,只有枪柄末端勉强可见。
只一眼,耿煊便知道,这又是自己亲手投出的,十五连珠枪中的一根。
此人此刻还没有完全咽气,但距离彻底咽气,也差不了多远了。
对于自己掷出的,完全贯穿身体的投枪有多么恐怖的破坏力,耿煊是非常确信的。
虽然看不到此人胸膛内是个什么情况,但耿煊却基本可以确信,此人的内脏,即便没有被搅成一团不分你我的肉糜,基本也已经全废。
与此同时,此人体内的血液,也已经差不多快要流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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