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以此手段来对付顾濯,固然极有可能将其镇压,甚至是杀死。
问题是,这值得吗?
道休身死后,在下一位羽化境出现之前,禅宗已经不再具有主导世间大势的地位。
在这种情况下,再与魔主决生死,无论怎么看都是愚蠢到极点的事情。
那是大秦该去做的事情。
是的,慈航寺作为禅宗祖庭传承近万年,当然不可能只有这么一种手段,但那些手段终究有所不如。
既然如此,那就不必作为选择。
在极为短暂的时间内,老住持生出万般思绪。
最终他回想起不久前顾濯说过的那句话,关于涅槃的答案,于是有了决定。
“请。”
老住持的僧袍被寒风吹动。
他的语气是那样的沙哑,艰难得像是鲜血从砂砾中渗出来。
顾濯不再多言。
老住持往殿外走去。
僧人们在片刻的身体僵硬后,往两侧散开道路。
清风徐来,带着不知从何处飘来的松木香气,轻拂顾濯未曾染血的衣袂。
他从人群中走过,无视那些带着惘然与仇恨的目光,望向远方。
裴今歌在远方。
隔着慈航寺山门大阵,两人的视线再次相遇。
一场不为人知的谈话就此发生。
“你想死吗?”
“不想。”
“如果你非要死在一个人手中?”
“死是最不好的事情,无论死在谁的手上,假如真有不得不死的那一天,我希望我的死是自取其咎。”
“很好的答案,所以你准备怎样在我的刀锋前,活下来?”
“用你所期待的那个方式。”
对话在此结束。
裴今歌没有再说什么。
该说的都已说过,态度既然是清楚的,那就不需要质疑。
这也是她所喜欢的处事方式。
比之黏黏糊糊,这种直截了当,更符合她的审美。
她不再去看在那山道拾阶而下的顾濯,裙衫飘然,重回大地。
慈航寺前都是巡天司的执事。
以曾经追随席厉轩的七通为首。
裴今歌转过身,面朝人群,对他吩咐了一句。
“都散了。”
“散?”
七通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
裴今歌平静说道:“你们,以及所有闲杂人等,都散了。”
七通想到一种可能,霍然睁大双眼,下意识屏住呼吸。
他觉得自己的唇舌变得极其干燥,就像是身处沙漠身处被烈日暴晒,艰难劝道:“司主,这或许可以再思考……”
话没能说完,裴今歌的意志从来坚定。
七通低下了头,呼吸变得粗重起来,想着沧州城中发生过的事情。
如果昨日在今天重演,皇帝陛下再如何胸怀广阔也罢……巡天司都没有再继续存在下去的理由了。
裴今歌知道七通在想什么,但没有解释。
信任永远无法从言语中得到。
更何况她根本不在乎这些人的信任。
“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吗?”裴今歌的声音淡漠至极。
七通听着这话,在刹那间仿佛失去所有力量,身形微晃险些跌倒。
但他终究是挺直了腰背,后退数步向裴今歌认真行了一礼,去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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