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道姑绝非避世之人,又怎可能没看过他的画像?
若他不以流水身改变容貌身形,不要说这两位魔教长老,就连长逾道人都不见得会继续支持他。
归根结底,天命教教主这个位置绝非一个洞真境的晚辈能坐上去的。
“不要以为有流水身就能万无一失。”
裴今歌看着顾濯的眼睛,说道:“这终究只是一件九阶的法器,不可能瞒过所有人的眼睛,尤其是无忧山那群杀手。”
顾濯笑着说道:“我知道的。”
裴今歌转而说道:“是琅琊山对吗?”
顾濯点了点头。
裴今歌平静说道:“那就走吧。”
说完这句话,她伸出右手,递给顾濯。
顾濯握住她的手。
有风骤起。
崖上人影不见。
一道细长的线条出现海面,直接通往夜色笼罩的尽头处,看着就像是大船航行时留下的痕迹。
……
……
“有件事我想问问你。”
“今天有太多人对我说这句话了,听着还真有点儿腻味,但你还是问吧。”
“以你现在的境界,你是怎么做到与我玩起躲猫猫的?”
“抱歉,这是秘密。”
“那换个问题,你不惜让自己置身于险境当中,仍然坚持从盈虚道人手中要来天命教,所求何物?”
“这是我应该做的事情。”
“虚伪。”
“我与你有着同样的好奇。”
“撒谎。”
“既然你都不愿相信,那就换下一个问题吧。”
“查出来那只鬼是谁后你准备怎么做?”
“当然是把事情全都交给你。”
“……然后你呢?”
“功成身退。”
“没了?”
“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很愿意在必要的时候成为你的证人。”
“为何我觉得你现在有些无耻?”
“原来这也算是一种无耻吗?”
“要不然呢?”
“我以为这是极具勇气之举。”
……
……
这场谈话算不上愉快,责任当然是双方都有。
然而直到裴今歌牵着顾濯的手,以近乎绝世的境界乘风破浪而行,赶在夜色浓时去到琅琊山脚下,两人依旧没有沉默。
走在平缓山道上,夜幕笼罩下的琅琊山别无风景可言,曾经不得已牵着的手早已彻底分开。
裴今歌仰起头,望向山上的零碎灯火,面无表情说道:“我确实不知道秀湖与天命教有染。”
来时路上,顾濯便与她道出了秀湖的真实身份。
“不到逼不得已的情况,还请你不要出手。”
“我本就是这般念想。”
裴今歌神情淡然。
往后两人一路无言,直至山道将尽时,互望一眼,然后分开。
顾濯行至平地,视线依循着灯火的指引,落在一座看上去寻常至极的二层小楼上。
这时的他已经催动流水身,换了容貌。
不等他走到那幢木楼前,一道带着淡然笑意的声音便已响起,随风而至。
“你算什么东西?”
……
……
顾濯推门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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