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造化始成因果去 月落妖擒常嘘吁(4/4)
却了行功参照,纳气运身,却因此致非己用,我便教你些傍身小术,他日勤功修习,融会贯通时,体内之气自为臂使。”
苏长宁大喜,时时紧跟晏舒妘左右,朝学运气吐纳之法,暮练万物变化之术,至于凌云行走、袖里乾坤、隔空搬运等皆乃小术,自非那般大道晦涩难懂,倒是一点便通,晏舒妘也乐得传授,但有仙术,皆一一倾囊。
这晏舒妘自小也是个孤苦之龙,虽身为龙,却生于这人世之中,若是为人所知,必是举目皆敌。前番晏虚又死,真真是个孤家寡龙也!虽人龙有别,但这苏长宁看上却不令她生厌,观其进退有度,直当不伪,传道之时却能举一反三,令她亦有所获,又因两人双体同命,既生归心。相较往日孤行,倒是快活许多。
苏长宁始通仙术,常也喜不自禁,倒也是少年心性。你看他时而化作飞鸟长掠,时而化作依山之木吐露新枝,又练倒空吸水,又作草石顾盼,好不自在!日夜坐照行功,也抵过啖食之需,再不复往日为生计所愁。路野不觉荏苒,晨露又新朝花。坐畔美游佳宜,何志今昔何年?匆匆三年去,新花又复当年娆,美梦游回蝶双摇。朦胧间浮出小月泪眼,恍惚中只见她拽着自己裤角,含幽脉脉,哪待她人说?惊得苏长宁从愧中醒来,往日情义揪揪浮现,泪已不禁潸然。
待次日与晏舒妘习道之时,苏长宁便与之请别,却听她道:“如今你之所能,不过旁厘小术,何以与那仙家斗争?”苏长宁默然,晏舒妘见他了仇之心深切,前番骗他不过想令其死心,以专灵池造化之事,如今虽已事了,本欲吐露实情,心中却厌极了往日孤行。于是又问道:“前番传你太虚可有闻进?”苏长宁道:“只默记于心,日日参悟,却不得其妙。”晏舒妘叹道:“如你这般,如何寻仇?人家身兼百年修为,岂是你可敌之?那女子与你非亲非故,又何苦来哉?”苏长宁道:“虽非亲故,但数月相依而行,又怎能见她枉死?且那昭路若非为我所累,岂会葬身山林?”
苏长宁言毕转身便要离去,却听晏舒妘道:“你当真是糊涂!待你修道有成又如何?如今前去,不过再添一命罢了!”苏长宁道:“只怕小月泉下不能瞑目,家道尸骨不辨,我之内心难安矣!”晏舒妘终是拗之不过,只得任之。苏长宁就地拜了又拜,遂飞身而离。
修道自非朝夕之功,如三餐非一日之事。譬如那万物变化之术,若与常人便有三五百年也难堪其究,亏得那灵池自有超脱因果之术,已使瓜非瓜,使豆非豆,故能轻易习之。苏长宁方才入道,还未得御法之术,便如此急功,气得晏舒妘是坐立难安,只想捉了他来,想不得成,只直地跺脚不已。自苏长宁走后,心中愈觉思痒,几百年来也未觉乏闷,如今却不可收拾,更因敖虚遗言,两人已是双体同命,又岂敢任之?心不思道,灵不归体,坐修已是无用,遂化一道青烟,寻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