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如何,张小龙是她的儿子,她和丈夫还是努力地赚钱供养着他。现在张北风已经丧失了劳动能力,儿子却越来越厌恶他们,不知道为什么,儿子总是回家要钱。她到哪里去搞钱呢?
陈姨离开杨子楠房间时,眼睛慌乱地在床头柜上掠过。
5
从杨子楠家里出来,李天珍又看到了那个尖尖的光头。
那人也恰好从家里出来。他对李天珍彬彬有礼地点了点头。这个人似乎看不出他的实际年龄,脸上没有胡子,也没有皱纹,整个头部就是一颗光溜溜的鸭蛋。他穿着一身得体的白色西服,棕色的皮鞋擦得锃亮,没有一丁点灰尘。他脖子下的那条鲜红的领带十分刺眼,犹如一条燃烧的火舌在舔着他的白衬衣。
李天珍觉得此人想和自己搭话。
他们一起走进电梯后,李天珍本能地和他保持着距离。
那人小眼睛里透出热辣辣的目光在李天珍的脸上掠来掠去,李天珍感受到了他目光给自己带来的逼仄。
那人终于打破了电梯里的沉默:“你好,我叫老光,是个诗人。”
李天珍觉得这个名字配他倒是十分贴切,笑了笑:“诗人好哇。”
老光紧接着说:“一般一般。”
李天珍实在想不出什么话和他说,诗人在她的脑海里是极为遥远的一个词,她很难想象诗人是些什么样的人。
老光又说:“你是医生?”
李天珍不亢不卑地点了点头。
老光眉飞色舞起来:“我从小就很崇拜医生,希望自己长大后当个名医,悬壶济世。没想到这个远大理想没有实现,却误入歧途成了一个诗人。”
老光说话的语速特别快,李天珍本能地对他产生了提防的心理,她一直对口若悬河的人保持着警惕。
老光仿佛是一个自来熟的人,他的话题一下子切换到了杨子楠身上:“我对门住的那个美女得了什么病?”
他难道不认识杨子楠?作为对门居住的邻居一直陌生着?李天珍心里产生了疑问,还有更多的疑问在她的脑海里快速地转动着。
李天珍来不及回答他提出的问题,电梯就到了底层。也许李天珍根本就不想回答他试探性的问题,为病人保密是她作为医生的职责。李天珍快步走出电梯,把老光扔在了身后。
老光走出电梯,望着李天珍匆匆而去的背影,若有所思,他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诡谲的笑容。
他走出楼洞,阳光如雨,倾泻在他身上,他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阳光真好!”
6
胡冰心手里拿着一束打蔫了的香水百合,痛心极了,这花来不及卖掉就已经蔫了,花店要是这样下去,一会儿开一会儿关,迟早要关掉的。杨子楠从来没有进入过她的花店,有时来找她,也是远远地站在公园门口,打电话让她出去。胡冰心问过杨子楠,为什么不到花店里去。杨子楠的眼神十分慌乱,说她看到那么多花就会气喘。胡冰心认为她闻到花香会过敏,就没有往别的地方想。杨子楠似乎也建议过她把花店关了,做点别的什么事情。胡冰心没有接受杨子楠的建议,她觉得开花店没有什么不好的,况且,杨子楠也没有说出充分的理由。难道杨子楠有什么先见之明,预感到胡冰心的花店会开不下去?花店其实已经成为了胡冰心生活中很重要的一部分,如果不是特殊的情况,她不可能轻易地关掉花店的。每天看到那些千姿百态的花儿,胡冰心就有种莫名的感动,仿佛自己也是盛开的花朵,仿佛自己一直年轻着,美丽着。可是,这种美好的心情自从杨子楠出事后,就遭到了破坏,她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恢复。
今天一早,胡冰心接到陈姨的电话后就去了杨子楠家。在夜里发生的事情让她焦虑。看着陈姨脸上的抓痕,她觉得对不住陈姨,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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