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间公路上摔下悬崖,而是从野猪坳的桥上掉落了下去。应该说,从野猪坳的木板桥上掉落,根本就不可能死人的。就是在第二天,早起的村民们发现了胡来在那浅水里的尸首时,都感到莫名其妙。
人们先是莫名其妙,觉得不可思议。
随即,人们就有了一种兴奋。
那种兴奋是发自内心的,对一种丑恶生命的结束的由衷的兴奋。
人们从喉管里爆出了声响:
“胡来死啦!”
“胡来死啦!”
“胡来死啦!”
他们没有笑容,他们的那种兴奋是隐藏着的,不宜在众人面前表露,因为,对于一个死去的人,无论他生前多坏,他也已经死了,死亡无论怎样也是值得同情的。
没有人把胡来的尸体从那浅水里捞起来,他掉落的地方不是在河中间,如果在河中间,湍急的河水会冲走他的尸体的。他是掉落在靠岸边的浅水里死去的。他一上桥就掉下去了,桥不高,就是一般的小孩掉下去也无妨的,胡来这么一个五尺汉子怎么说死就死了呢?
生命是异常脆弱的。
尤其是人的生命,是极其脆弱的,你不要想得太多,生命说终结就终结了。
李大脚来到野猪溪的时候,那里已经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不知是谁,朝胡来死猪一般的尸体上远远地吐去一口痰,那口痰没有击中胡来死猪一般的身体,而是吐在水中,一会儿就漂走了。
大脚说了声:“胡来死了?”
“不是胡来是谁哪!”有人高声说。
“大家把他捞起来吧。”大脚大声说,她是个心软的女人,她实在不忍心看着一个人的尸体没有人搭理地弃在浅水里。虽然胡来对她李大脚一直就没怀过好意,她还是叫了声:“大家把他捞起来吧。”
许多人听到大脚的话后,都无言地走开了。
剩下了几个男人。
大脚就吩咐那几个男人把胡来的尸体抬到了大队部的院子里,用一块破席子遮着。
小水觉得很奇怪。
他想,昨天他还好好的,还说有什么话要对小水讲,怎么说死就死了。
他去看胡来的尸体时,看到胡来鼓胀的肚子像一个大气球一样。
他弄不清胡来肚子里的是酒还是水。
他闻到了一股子怪怪的臭味。
大脚看着小水,对小水说:“小水,以后还是回家住吧。”
小水:“为什么?”
大脚说:“这院子不干净。”
小水说:“迷信!”
大脚就不说他了。他和大水不一样,大水是个听话的孩子。她突然想起了大水,想到大水她就想到了贵生,也想起了老应。
胡来就那样死了。
这段日子里发生的第二件事就是李大脚当了生产队长。
她成了野猪坳乡村的第一个女生产队长,这还得从那个和胡来串通一气的生产队长李火木说起。
胡来死了不到三天,大脚这个生产队的社员们纷纷跑到大队里去告李火木的状。说他克扣了社员的救济粮。每年春天,政府都有救济粮发到野猪坳乡村里来,先是到大队,大队再分到各个生产队,生产队又分到社员的手里。
李火木不但常和胡来吃吃喝喝,还克扣上面下发的救济粮,民愤极大,加上胡来一死,他失去了靠山,社员们就纷纷跑到大队里去告他的状了。
李火木来找大脚。
“大脚嫂,你看看,我一天到晚为大家操心,现在都在骂我,你帮我想想办法吧。”
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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