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的露水。宫理很想试试这里会不会有回音,她就真的喊了一嗓子:“啊——”
不但没有回音,无边的黑暗直接吞掉了她的声音。简直就像是几个神使被她吓坏了,惊慌地回头看着她。
一袭白裙的宫理被松果灯照得就像点燃透亮的白蜡烛似的,她耸肩满不在乎的笑起来:“你们也没说不让我说话啊。”
年纪小的神使有点生气,老妪却掩唇笑了起来。
她们背过身去,手并在衣袖里等待着,宫理才注意到周围都是薄薄的水雾,根本看不清更远的景色。地面上也有金属嵌条,仿佛经纬线指向各个方向,灯恰好会照亮金属嵌条,能以类似于半盲的状态在圣殿内行走。
很快,就有一团灯光从另外的方向靠拢过来,宫理先看到了悬浮的松果灯,而后又看到了一条横贯的白色灯带。
身边几个神使先一步低下头去,向来人行礼。
一个坐在轮椅上的身影从黑暗中显现。
宫理看到的白色灯带,正是那个女人面部镶嵌的灯条,替换掉了她眼睛的部分。她披着半透的黑色面纱,透过面纱仍然能看清明亮的白色灯条,也能看到她的装扮似乎比神使更高阶一些——
但更重要的是,她有着病态的肥胖,两腮像水袋般下垂,她甚至没有肥胖的丰盈感,就像是身体里的肌肉与脂肪全都被溶解成了液体,被皮肤兜住,整个人都从自动轮椅的把手、缝隙中溢出来。
手指更像是被套住的一节节香肠。她不需要操控轮椅,因为她脑后有几根半透明的管子直接与轮椅相连,这轮椅成为了她身体的一部分。
宫理听到旁边年轻的神使恭敬道:“玛姆大人。”
玛姆!
那个林恩说……雇佣沙蓬人的不是玛姆。为什么他要单独提到玛姆?
宫理越来越觉得这银白色的灯条有些眼熟,碎片式的画面浮现在她脑中,却没有带起太多连锁的记忆,反而搅乱出更多混乱的涟漪。
玛姆也不知道是不能动还是懒得动,甚至都没有抬手,只是灯带的光侧偏犹疑了一下,就看向了宫理。
年老的神使似乎是在提醒宫理:“玛姆大人会带您去见圣母。”
玛姆对圣母这个词似乎有所刺痛,手指抽动了一下。
玛姆的轮椅原地旋转,往另一个方向驾驶而去。
宫理跟上前几步,然后又转过头来看那几个神使,所有人都很冷漠地并袖站着,只有刚刚偷笑的老妪对她偷偷挥了一下手。
自动轮椅顺着地面上镶嵌的金线往前行驶,但很快就不需要了,远远地,她就看到地下出现了一片洁白的云。
云朵明亮得就像是在太阳光之下,体积感十足,在这样一片黑暗中,明亮的白色云朵简直像是视网膜上的光斑般。
云下方贴着地面,让它更像堆放在黑色地板上的蓬松棉花。
在没有参照的情况下,宫理本来还无法辨认这朵云的大小,但很快,她看到一个黑色人影站立在云中,被勾勒出剪影。人影与云对比起来,就像是白墙角落的蚂蚁洞般,那朵云恐怕与现实中天空的云朵有差不多的体积。
玛姆的轮椅在前方滚动,她稳稳停在那团云前方几米的地方,宫理都能看到那朵云流动水雾的模糊边缘,玛姆对她点了点手指。
似乎要宫理走进去。
但玛姆却不能走进去。
云中,也已经有几个身影或远或近的站着,似乎是年龄各异的女人,在等待着她。
宫理是这个地下中,唯一衣裙颜色与云朵相配的人,她往前走了两步,踏入了白色的光亮的云雾之中。比之前更湿冷的气息涌入她的鼻腔,还仿佛有更多极其细小的碎屑,在水雾中一同覆盖了她的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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