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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跟我讲述你打残了对手,你杀死了陌生人,你烧毁了大楼,我都只是一个被迫坐在你旁边的听众罢了,我都在强忍着恶心告诉我自己——我没有生你,更不想养你,你若有千万分之一的可能性被教好,也不该怪在我头上。至少我作为虚假的母亲,还能掌控你,让你不至于在我面前为非作歹……”
柏峙眼前发黑,多少次他犯了混蛋,弄出人命,到李颦身边诉说,李颦只会摸摸他的头发,在他强行要她安抚的时候,她才说只要他没受伤就好。
他以为是只有母亲会无条件地包容他爱他。
现在想来,只要他不受伤,他就永远是柏家最强的孩子,李颦就能一直控制着他,坐稳掌门夫人的位置……
他不知道爱该是什么样的,他只知道柏宗全只会逼迫他,打压他,只有李颦会永远顺着他——难道这不是爱吗?
他想要这样的爱错了吗!
柏峙感觉鲜血随着他说话时起伏的胸膛,在一股一股涌出,他嘶声裂肺道:“可你想没想过我会恨你!我会恨你!”
李颦看着他,静静道:“可你再也伤害不了我了。你要恨自己为何没有正常的家庭,为何没有母亲,该去恨这个男人。”
柏峙看向柏宗全。
他知道……他知道……
可他从来不对这个男人抱有期待与爱,从来只当父亲是占着他未来位置的一团老肉,他一直都恨他,如何更恨?
而他母亲,那个在他被父亲打伤之后抱着他安抚的母亲;那个因为他在夜总会杀死了人,而对他冷脸许久的母亲;那个总能安静倾听他的母亲……
李颦突然瞧见那个狂妄得不可一世的柏峙,竟捂着鲜血直涌的肚子,坐在地上,如弃子孩童般嚎啕大哭。
她指甲掐了一下手掌,又缓缓放开。
“夫人、您……您要的东西,这这这——”
几个下人用灵力浮车抬来了李颦之前预定下的东西,只是他们以为是典仪用物,没想到来了大厅,只有半残半死的一父一子。
他们还看到了那个狐女,就坐在掌门之位旁边的台阶上,正在舔手,急急忙忙放下浮车上的东西离开了。
李颦笑着让暨香儿去扯掉盖在上头的布,暨香儿有些好奇,一下拽了下来。
是一个半人高的金色笼子。
二人双目对视,李颦笑了出来:“抱歉,我或许恶毒了点,也故意做得小了点,把他骨头敲断几根,是不是塞进去更容易?”
暨香儿比划道:“我已经抓到其他几个柏家子,把他们身上的灵力都讨回来了,他们都废了。自然是该处理他的时候了。”
两个女人赞叹着金笼子的工艺,打开了笼门。
柏峙几乎要昏过去。
他看到前一天坐在高位上,对他严厉地训斥、百般要求的柏宗全,那个差一步就统领各大门派的柏宗全,被折断手臂,强行塞进了半人高不到的金色鸟笼中。
他不知道是自己要疯了,还是失血过多,摇摇欲坠地昏倒在地,临闭上眼之前看到的,便是柏宗全被鸟笼的栏杆挤压到变形的那张脸,而柏宗全的整个人皮肉也逐渐干瘪下去,像是被暨香儿吸干了灵力……
而李颦的笑容,让他更是经受不住,昏死在地。
柏宗全痛苦地呻|吟着,痛骂着,直到嗓子里只能发出木头摩擦般的声音。身上许多骨头断了刺进器官里,他失去了灵力,太阳落山前他就会死,而在他死之前,冲上厅堂的无数古栖派长老、弟子都会看到他这副模样。
暨香儿似乎已经视野开阔了许多,她或许在外玩了十八年,历练了十八年,此次归来说是复仇,更像是来试试自己的本领,来接李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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