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苍生。”
袁天罡轻笑道:“臣哪有什么境界,不过是天下之大,无臣容身之处罢了,臣之眼中,也无非是殿下一人。”
李星云接话道:“天下之大,大帅何处去不得,只怕大帅所说不是容身之处,而是容心之处,如非盛唐天下,何处可安大帅之心?”
“哈哈哈,知我者,殿下也。”
袁天罡语气轻松,随后转身一撩衣袍,盘膝而坐,他身上的朝服已然浆洗的有些发白,皮甲斑驳,有密密麻麻的刀剑刻痕烙印其上,虽未取下面具,但他只坐在那里,就已然代表着风霜二字。
“大帅如今给我的感觉,像是比之前年轻了不少。”李星云盘膝坐在袁天罡的对面笑着说道,不是样貌,而是心态,年轻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殿下慧眼如炬,有殿下这样的君主,臣确实甚感欣慰,心态都不似从前。”
袁天罡淡笑一声,随后便从桌下拿出一坛酒和两个酒碗,他一边给两个酒碗倒上酒水,一边喃喃道:“三百年来,在挚友李淳风之后,臣不屑与任何人同坐饮酒,今日臣以此尘封三十年的佳酿来敬年轻的殿下。”
袁天罡亲自倒酒,其举止作态如一普通老人,丝毫看不出来他是那个叱咤风云,力压天下三百年的不良帅。
李星云接过酒碗,微微一怔,看着袁天罡有些不知所措,他刚才恍惚间看到了一个浑身千疮百孔的老者,他身形佝偻,老态龙钟……
“怎么?殿下刚才还说臣年轻了不少,如今是又觉得臣已经老了。就如一垂垂老矣的无用老朽,在这里替殿下斟酒。”袁天罡语气悠然。
“不,我只是看大帅举止,似乎已然返璞归真,难道大帅你的修为又有精进?”李星云猜测道。
“哈哈,此乃后话,殿下先饮此杯。”袁天罡并没有直接回答李星云,反而手一招,示意李星云饮酒。
咕咚……
“怎么?难道真给我猜中了?以袁天罡的修为,再进一步,那是什么概念?”心中颇为震惊的李星云怔怔地将碗中酒水一饮而尽。
“如何?”袁天罡出声问道。
“还不错,有点苦,但苦后回甘,倒是别有一番滋味。”李星云砸了咂嘴。
“殿下实乃懂酒之人。”袁天罡将碗中酒水倒入口中,叹道:“可惜臣现在已然有数百载不知甘苦,更不知这酒中滋味……”
李星云微微凝眉道:“不知甘苦,永世沉沦,这便是太宗不愿服用不死药的原因吗?”
“是也不是。”袁天罡语气莫名,“太宗皇帝一身修为冠绝军中,少年英武每每厮杀都冲锋阵前,但如此也让他身上留下诸多暗疾,昭陵六骏的石刻便能说明一切。”
“血虚之身,外加日夜操劳,身体更是每况愈下,如此之身,服用不死药也是九死一生,太宗皇帝不愿用他的一世英名赌这一线生机。”
“原来如此。”李星云点了点头,太宗皇帝的战马都如此惨烈,可见其本人受的伤也自不会少。
“大帅……”
李星云一边给袁天罡倒酒,一边问道:“以大帅你之能,为何玄宗之时会出现安史之乱?”
袁天罡端起酒碗,道:“玄宗前半生励精图治,现开元盛事,奈何盛事浮华,遮住了这位雄主的双眼,当一位雄主沉迷酒色,不问朝事的时候,巨大的灾祸就已经埋在暗处,臣亦无法动摇圣心。”
将碗中酒水饮尽,袁天罡淡淡说道:“所以臣默许了安禄山的一些小动作,打算以此可以惊醒玄宗,奈何朝堂上下积毒已深,这一乱,天下动荡,盛世难返。”
“所以安史之乱可以说是大帅你纵容之下的后果?”李星云有些好奇地看着袁天罡道:“道法自然,大帅你这样做,倒是合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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