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如何?”
“长老自去便是。此等景致,我也慢慢观赏观赏。”
待影子人全都离开,山顶只留下一片白茫茫,乱糟糟的脚印。
李昧四下望望,确感很有意思,便想寻一处尚未被糟蹋的地方好好欣赏,于是带着青伶和丙儿就往山头另一面慢步转去。
由于此山陡直,山顶面积并不太大,高高低低,不过两三片开阔之地。别处可供栖足游赏之地倒也有,却是难以攀爬。
何况此时大雪覆盖,脚下不知深浅,所以他三人并不敢往高处走。
当三人转过一面石壁,却见背后一道陡岩直冲云霄,竟是孤峰高悬。上面一道裂缝里又汩汩冒出一股细泉。泉水泼壁而下,于半空挂出一线水帘,竟似从天而降,堪称奇观。
细瀑约莫落下十余丈,最终形成一潭浅水。
小水潭上雾气蒸腾,四周石块白雪肿厚。景观虽小,却精绝雅致,令人流连。
但此处真叫李昧开了眼的,却是一个人。
一个老妇人。
老妇身着素锦白袍,白发如雪,梳着发髻,蹲在潭边一块光光溜溜的圆石上。
李昧略感诧异。
以他的眼力,一开始,竟根本没注意到水潭边有人。
她就像忽然而至,又像是一直就在那里。
李昧心想,或许是这里的老仆。或许也是跟着上来赏雪,看风景的。
但她一定已在这峰顶,在这潭边待了许久。
因为四周积雪厚可蔽鞋,却并未留下半只脚印。
李昧好奇,上前两步,便见老妇原来是在水边给一只尾巴长长的灰毛松鼠洗澡。她一手捧着那只松鼠,一手拿着一把牛角梳子,沾上水,轻轻替那松鼠梳理茸毛。
李昧怕惊扰老妇,却不敢出声,只是呆呆看着。
看着看着,他忽然想起那年在湖州阁皂山,自己从雷下救起那只狸猫,也曾像这样给它梳毛。
那天的阁皂山乌云罩头,雷电交加。
或是为了避雷,那只漂亮的小狸猫当时正藏身一个树洞之中。好巧不巧,阵阵惊雷,好像偏偏就认准了那棵孤耸半山的梅树,道道电光,无不劈中树杈。没一会儿,偌大一棵梅树,就生生被劈开了花。树干焦枯,冒起阵阵浓烟。
用老百姓的话说,那棵树却像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彼时李昧不过十六岁,正是下山游历的第二年。他手持青锋剑,追着一头猪妖翻山越岭,几乎穿越整座阁皂山。眼看快追上,猪妖却钻进半山一个狭窄山洞,怎么逗也不出来。
青锋剑虽可脱手飞杀,但奈何山洞曲折深邃,铁剑不能折叠。
赌气之下,李昧就守在洞口,半步不离。
当时的他正是初生牛犊,且正在自我放逐,性子倔。好不容易逮住一只作恶妖兽,那可不是看道法修行谁怕谁,而是就看到底谁更头铁。
猪妖藏了三天三夜,他也就在半山洞口守了三天三夜。
那棵梅树,刚好距山洞不远。
风云突变,一场惊雷。
李昧百无聊赖,正好亲眼见证了一棵梅树的受难记。
看着看着,他愈发不解,于是走到树前盘腿坐下,长剑横放膝上。他就不信,道道闪电专挑那棵树劈,却不劈他。
直到他的目光从逐渐焦黑的树干中发现那个树洞,直到他看见树洞里那个可怜的身影。
刹那间,李昧心里一软。
他放下剑,走到树边,伸手从正在冒烟的树洞里掏出那只战战兢兢的小狸猫。
小狸猫被他捧在掌心浑身发抖,可怜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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