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门外动静。
待钱掌柜在榻上坐好,戏班长眼神谨慎,再次默默打量对方。
桌上三碟凉菜,两钵热汤,酒壶酒盏,动也没动。
少顷,戏班长自袖里掏出半枚铜钱,放在案上,缓缓推向钱掌柜跟前。
钱掌柜不慌不忙,也自袖中掏出半枚铜钱,去与对方那枚放在一起。
两枚铜钱切口曲折,却能刚好合上。
戏班长轻轻松了口气,将两片铜钱一并收起,放入袖袋。
此时,他方提起酒壶,为钱掌柜斟酒,嘴里却同时低声道:“此次借南渠通航,盛帝将亲自检阅水陆两军。登云会馆受邀参加庆典,机会难得。我已一切准备妥当,就等东边示下。”
“你们准备好动手了?”钱掌柜问。
“准备好了。万死不辞。”戏班长语气绝决。
“我来,是要给你们再添把力,”钱掌柜不紧不慢地说,“江阳水军,有位校军都尉毛顺,这次会率部随船前往盛都接受检阅。他带的那艘船,叫扬威号。”
“他是我们的人?”
“算不上。不过,却也是想要报仇之人。”
“江阳水军……”戏班长稍作思索,“莫不是以前李跃的部下?”
“没错。此人曾是李跃亲信,不知何故竟没有被查出来。”
“他打算怎么做?”
“跟你的计划一样,检阅当天,击杀盛帝李授。”
“这个事……”戏班长欲言又止。
“怎么?”
“我倒不是怀疑他啊。”戏班长有些疑虑地说,“李跃当年灵堂手刃堂兄,却不窥皇位,反将大位让给了跟他最好的四弟,说起来也是义气之人。这样的人,有肯为其卖命的死士倒也不奇怪。只是,主子都已做鬼五年,此时才想为其报仇,会不会有些牵强?”
“这个你倒大可不必多心。”钱掌柜轻轻摇头,“有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有些事,不等到最好时机,凭你如何忠义也是徒劳。对一个小小边军都尉来说,这次无疑是天赐良机。”
“大人说的也是。是我多虑了。”戏班长释然道,“却不知,此番我们该如何与这毛都尉配合?”
“我们的人已经跟那边协调好了。刺杀行动从船上展开。待受阅舰船经过检阅台时,你的人和毛都尉的人一起动手。涂婆的人不是早已藏进了你的戏班里吗?他们负责最后一击。”
“是,他们来了三个人。一直在会馆跟我的人一起训练。”
“很好。你的人,还有毛都尉的人负责掩护,保证他们三个能接近李授就行。”
“方案已经多次推敲,请东边放心。不过,若是从船上发起攻击,近是近便,但要从船上跳到城楼,得需要把云板先运上船。”
“那么,这次你们受邀前去,本是如何安排?”
“先去城南驻军大营劳军。次日入城,在南门广场表演。李授已昭告天下,他将在南门城楼检阅水陆大军,随后其驾必经南广场返回。我们的计划,就是在那里动手。”
“修改计划。”钱掌柜不紧不慢地说,“利用劳军这天晚上,将器械和人手弄上船。”
“南渠水道狭窄,停靠时,舰队一字靠岸,这倒不难。”
“正因南渠水道不宽,检阅时战舰亦只能一艘艘通过,乃是动手的最佳时机。”
“若能如此,自然最好。”戏班长想了想道,“好,就这么办。”
“还有,那船上并非全都是毛顺的人。所以,在检阅的头天晚上,他会先除掉那些人,然后等你们送了东西上去,顺便还要帮着将尸体运下船,处理掉。”
“人数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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