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蓬莱，只是那只海上舰队。”

    悬街安静下来。

    方圆收起了那个机械积木，转头长久地看着木邯山。

    后者相较于总是温和从容的方圆，更多了一些贵气，或许是那些铆合精度极高的义体之上，时而会闪烁过的星渊科技的标识带来的气度。

    倘若人间真的有机械之神。

    那么也许便是他们这些人。

    以至于站在机械化的城市高空，那些字符标识，都像极了古老传说的神祇神纹。

    “混沌逻辑被世人觊觎，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木邯山平静地说着。

    “但堂而皇之到蓬莱这样的地步，大概也是少见。如果不是东海军区在这片海滨之地，影响过于巨大。”

    木邯山看向了方圆。

    “蓬莱，你，也不会有着什么机会站在这里。”

    方圆神情里的从容与温和终于缓缓褪去，也许有些阴沉，也许有些怒火。

    但他什么也没有说。

    也许是无话可说。

    也许就像当初木邯山与陆三良所说的那些话一般。

    当初星渊政府扶持星渊科技的时候，没有想过，一切会走到这样一种不可收拾的地步。

    天下只剩下东海这一片孤屿之地。

    但那不是蓬莱所带来的。

    木邯山继续平静地说着。

    “大概在三天前，星渊科技那边已经有人去了东海州蓬莱市。”

    方圆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呼吸变得沉重起来。

    “有些事情，他们星渊政府做一做，也便算了，你们蓬莱，又何必参与进去？”

    “我们当然承认，蓬莱能够在星渊历六百年占据一席之地，你们的机甲科技与仿生人系统，确实极为出色。”

    “但奇技淫巧，不过尔尔之道。”

    “有句烂大街的话，叫做星辰大海。”

    “混沌逻辑诞生，生死之门大开，没人知道未来将会走向什么时代，但新时代里，想要分一杯羹，那就要分得轻重。”

    木邯山转头看着方圆。

    “你觉得呢？”

    方圆沉默地站在那里，木邯山安静的看着他，将手里的伞递了过去。

    “改革派当然也可以是守旧派，齐海那些人，对于星渊科技过于盲从，当然是可以死的。虽然陆三良杀他，不过是防止你们真的在清沅打起来。但这是一件好事。”

    “星渊科技不会干扰你们的内部事宜。”

    “但，你们最好还是，安静一些。”

    木邯山没有再说下去。

    方圆的身前，有道光幕弹了出来，也许便是来自东海州科技中心蓬莱市某个通话申请。

    沉默很久，他接过了那柄伞——一如当初他递伞给陆三良那般。

    他抬起头，神色复杂地看着面前其貌不扬，却总好似在那张平静的脸庞下藏满了足以带来令世人惶恐的风雨的男人。

    他不得不承认。

    蓬莱科技在清沅的某些想法，大概已经胎死腹中。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