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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逸群微微笑着,心有所感,又问道:“法师,有没有一种情况是师父传了我许多东西,我却不知道,直到机缘巧合方才出现?”
“很多。”雪岭随口道,“我佛门有灌顶法,道门有凌虚渡种,都是此类。”
“哦……原来如此。”钱逸群道。
“其实名虽异,实相同。”雪岭轻轻一笑,道:“回想起来也颇为好笑,当年老衲还年轻,就在下山游历那天,都已经走到了半山亭。恩师追上来,对我道:‘徒儿,你诚心诚意一个头磕下去,什么都有了,不用死皮赖脸求人。’我当时还不懂,只以为师父是让我谦卑处世呢。”
“实际上却是灌顶、渡种之类?”
“正是,”雪岭颌首道,“一心相印,两心沟通,自然万般修为都已经传来了。可惜世人惑障深厚,舍不得膝下黄金,磕头便是第一难关。即便磕了头,心中也难洗机谋,算这算那,如何相印?即便相印,无法执守,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唉,能够萌发真芽的人实在太少了。”
“原来如此。”钱逸群心中腾起一股愧疚,“我这辈子最愚昧的事,恐怕就是怨过师父,不肯传我真道。原来他已经全都给了,只是我守着宝山不自知罢了。”
“真人是大根器之人,能得已经不易了。如今能发出真芽,日后必然茁壮参天。”雪岭安慰道。
钱逸群心中开朗,突然一拍脑门,道:“大师于我有教导之恩,小道这里意外得了一件宝物,要送与大师。”
雪岭精修观音法门中的《千目千耳观世间苦难法》,能看出钱逸群的金鳞篓、清心钟都不是凡品。有这样的圣品,还能有什么东西能入这位真人之眼。
钱逸群试了试力,见尸狗果然安定了,身上的力气渐渐恢复,索性披上道袍,下床亲自去那卷雪花庵里得来的梵文经卷。
想当年姜子牙以昆仑高足,被摄去了三魂七魄之后,足足修养一个月方才恢复。钱逸群只是卧床几天,可见……可见西周时候人的营养果然不如大明。
一僧一道缓缓步向玉皇阁。这一路上有人认得钱逸群,纷纷打躬行礼。钱逸群不敢怠慢,尽还全礼。还有人不认得钱逸群,却认得那个金鳞篓,高声喊着“鱼篓神仙”,要钱逸群收做徒弟,让钱逸群好不尴尬。
雪岭看在眼里,心道:果然是有道之人,这般本事不骄不躁。想到大明寺众多僧侣,雪岭不由生出对比之心,心中感叹:唉,人的根器差别竟然如此之大。
二人好不容易进了玉皇阁,钱逸群不敢坏了规矩,请雪岭在下面略坐,自己上楼去取木函。
二楼已经来了一个道士,顶替张显庸与钱逸群离开之后的位置。他见是钱逸群,自然忙不迭行礼问好,要为钱逸群效劳。钱逸群笑了笑,径自取了木函,拿出那叠佛经,对道士道:“这叠梵文经论是我放这里的,如今取回,请老爷过个目。”
那道人连称不敢,接过翻了翻,道:“的确不是观中经文,厚爷自便。”
钱逸群又是一礼,下得楼去。
此时玉皇阁中也有几个年轻道人散坐桌椅上抄经。他们都听说了“厚道人抄经得道”的故事,纷纷发愿自己一日不得道,便一日这么抄下去。
雪岭独坐了一桌,鼻尖端白,呼吸绵长,显然是在聆听心中真经。
钱逸群上前,将那叠梵文放在雪岭面前。
雪岭睁开眼睛,咦了一声,取过梵文经稿翻了翻,挑出几张,又重新排了顺序,惊讶道:“真人这是从何得来的?”
“白眉老妖。”钱逸群不敢暴露自己与雪花庵之间的关系,便推到了白眉老妖身上。
雪岭对钱逸群深信不疑,便道:“这是《瑜伽师地论》,相传为弥勒菩萨口述。是天竺瑜伽行派和我汉地法相宗的根本论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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