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小时,等沈乐吃完饭,再次开始奏鸣。下午晚些时候,沈乐已经有心情在椅子上坐直,一片片甲叶检查;
第二天一早,他虽然还需要时不时停下来听一会儿音乐,一上午也写了两千字的论文——虽然能不能发表实在天晓得;
到了第三天,沈乐终于整理好心情。走在路上看到过往行人,特别是看到非汉族面孔的行人,不至于应激到拳头攥成握刀形态;
下馆子点一碗羊肉面,熟食窗口点一份白斩鸡,吃到荤腥,看到鸡骨头里的血丝,也不至于恶心,反胃,想吐……
他终于收拾心情,摩拳擦掌,开始下一轮修复工作。这身铠甲,还没有修复完呢,这身铠甲的故事,也还没有看完呢!
大漠上,黑风暴里,那往来不息的厮杀声,也仍然没有止息……
身甲修好了,头盔修好了,腰带,呃,也勉强算是修好了。
沈乐为难地盯着面前压得瘪瘪的两坨,脸皱成一团。怎么说呢,就,实在下不去手……
这两团是靴子吧?
应该是靴子吧?
材质是皮的,哪怕是用排除法,也只能是靴子了,理论上,他只需要把这玩意儿清理干净、回潮、贴好开裂的碎皮、再恢复原形就可以了。
但是,沈乐哪怕不上手去碰它,隔着保管箱和它对望,都感觉一股丰富的,浓烈的,让人印象深刻的味道,直接冲到鼻子里……
这是靴子啊!
是两只战士的靴子啊!
是两只穿了不知道多少年,在沙漠里跋涉,奔跑,战斗,干了湿,湿了干,不知道经历了多少轮的靴子啊!
这酸爽!
隔着保管箱他已经觉得不太行,这要是拿出来亲自上手,防毒面具真能挡得住这味道吗?
“怎么啦?”
他在保管箱前发了足足一上午的呆,几位老教授来来往往,就看着他发了一上午的呆。
中午打饭的时候,难免关心两句:
“遇到什么困难了吗?要不要帮忙?我们不擅长的话,还是能给你找到指导老师的……”
“暂时不用了!”沈乐努力摇头。修复文物,那是个巨大的深坑,虽然不像生化环材那样一望而知,却也是多少人力物力投下去都不够用。
别的不谈,就说长安要造个机场,地基理一理,挖出来3500座古墓——
这些古墓要一个个发掘吗?
要梳理吗?
要考证年代吗?
有价值的东西,要一样一样修复吗?
有些墓葬,有些文物,在上海这种地方,可能值得拨一批专家去考古修复,甚至专门为它建个博物馆了。
但是,在长安?
大家匆匆忙忙理一遍,不是非常有价值的墓葬,那就,赶紧回填了吧,不要影响到后续的生产……
这等情形,考古和文物修复也是个非常吃经费的专业,多少钱扔下去,都可以直接吞掉,半点水花都不见。
沈乐但凡愿意砸钱,皮具修复方面的专家,可以直接飞过来,手把手地指导他修复——
甚至他的母校,都可以直接给他一个博士学位,开题,论文,答辩,统统学校包办都没有难度……
然而沈乐自家人知自家事。他现在的难点,不在修复本身上面,而是在心理因素方面:
“老师,您是怎么克服一些心理障碍的?有些明明知道是很脏很臭的东西,怎么下得了手去修的?”
“啊,你卡在这里了。”白教授轻轻笑了起来。他放下筷子,摊了摊手:
“很正常的,你只要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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