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从西跑到东,团团乱转。
听到说有灰堆,飞快地就赶了过去:
“哪里哪里?——啊,这里啊!看到了!真的好多灰!”
学生们已经划出了探方的范围,拉起了绳索,连灰堆都已经挖开了表面。沈乐蹲在旁边,双手揣在兜里,努力不让自己伸手去摸:
“这是什么东西烧出来的灰?草?树木?还是别的?——为什么是灰堆,不是灰坑?”
“因为这是荒郊野外。”听说有灰堆,快步赶过来的赵教授,一边给自己戴口罩、戴手套,一边顺口回答:
“你在荒郊野外,周围大片大片都是荒地,你倒垃圾也不会找个固定地方。大概率就是站在山梁上面,顺手往下一倒——
这个地方气候特别干燥,灰堆堆积背风向阳,才让这些遗物得以保存至今,我们在别的地方,也发现过这样的灰堆……”
说着就蹲了下来,一手小铲子,一手小刷子,开始工作。在沈乐眼里,看上去都差不多的土堆,被他轻巧分开:
“这上面应该是自然风积沙土……没有经过人类的影响,自然风化,自然沉积……
再下面就是烧出来的灰了,来,你来看看,这是什么?”
沈乐完全看不出来,展开精神力努力感受,也只能感觉到它里面有残存的火气,应该是焚烧的结果。
幸好教授考问的也不是他,旁边两只手伸了过来,各抓了一把灰土,在指尖捻了几捻,又捧起来嗅闻、拿放大镜细看。
看那样子,要不是戴着口罩,说不定还会直接送到嘴里尝尝……
“大部分应该是蒿草灰。”一个女生抢答。一边回答,手指一边轻轻搓动:
“灰质细腻,发黑、触感发涩,残存部分相当细碎,呈现片状,和当地蒿草、芦苇烧成的灰比较相似。
大概率是玉龙河边的苇子,扎起来备烧,有可能是报警的烽燧,也有可能是平安火……”
“还有一部分是牲畜粪便。”另一个男生抓了一把灰土,仔细揉捏着,沉吟道:
“灰质相对粗糙,凝结成块,里面还有没有烧完的部分……”
沈乐微微向后一仰。没有烧完,那就是粪便!
你还在手里揉搓得这么仔细!
赵教授微微抬头,瞥了他一眼,眼角轻轻弯起。他并没有说什么,而是以身作则,带领着学生们,在灰堆里面继续搜寻:
灰堆里面,各种各样的生活垃圾,上轻下重,层层堆迭。渐渐地,沈乐也沉默了下来:
光看那灰堆的体积,就知道不是一天两天,也不是一年两年能够堆起来。而灰堆当中,找到的生活用品,数量和质量都非常惨淡:
一只几乎已经磨烂的麻鞋;
一片只有半个巴掌长的笔杆,笔杆下面的毛笔,也磨得快要秃了;
一小堆骨片,有的可能是兽骨,有的看上去来源于飞禽,有的明显是鱼骨。都被赵教授分门别类,小心封装,编号放起来。
每一片骨片都被砸开,砸碎,里面的骨髓全部消失,大概当地军士对这些食物的利用,真正到了物理意义上敲骨吸髓的地步;
一片碎布,上面似乎还有残存的字迹,却已经看不清楚……
一片弧形的残片,非木非竹非骨,被赵教授格外小心地封起来,喜滋滋抚摸:
“拿回去检验一下。这个残片,我看着像是葫芦——以前的考古,曾经在葫芦残片上检验出丁香酸,说明当时的士兵,用葫芦装葡萄酒喝!”
啊,真不错。虽然没有夜光杯,但是,能用葫芦装葡萄酒饮用,还是一件美事,想想就让人开心啊!
沈乐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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