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庙人仔细看了一眼,皱起眉头,绕着黄师妹转了一圈。一边转,一边念念有词:
“像是缢痕啊……在脖子上绕过去,压在舌骨和甲状软骨之间……咦,还不是,在后颈八字相交,这是勒痕,不是缢痕啊!”
黄初夏惊叫一声,双手捂住脖子,差点儿瘫软下来。沈乐赶紧扶住她:
“姐,拜托你仔细看一下,这个是怎么弄出来的?是有吊死鬼索命吗?危险吗?怎么才能弄掉?”
守庙人俯首过去,仔细盯了她一会儿,伸手摸了摸,又按了按,念念有词。好一会儿,摇摇头:
“奇怪了,这上面没有阴气,没有邪气,不像是有人盯住她了。哎,你们也来看看?”
她一声招呼,便有几个人应声进来。两个是沈乐见过的,关岳庙那位上手就是一把香火,敷在黄初夏脖子上:
黄初夏不自在地动了动脖子,却是安静站着,并没有叫痛,红痕部位也没有变化。
清源山那位举起拂尘,在她身上点点戳戳,上下拂动。扫了半天,也摇摇头:
“感觉没有什么恶念和邪念。善信不用担心,或许再过几天,自然而然就会好的。道清长老,您看呢?”
房外快步走进来一个老和尚。身躯干瘦,脊背伛偻,感觉至少有八九十岁了,然而两道长长的寿眉雪亮如银,双目开阖之间,精光如电。
只是往沈乐身上一扫,沈乐就觉得丹田里轻轻一跳:
这老和尚,有点东西啊!
道清长老单手竖在身前,先向沈乐行了个佛礼,再扭头看向黄初夏。上下一扫,非常肯定地点头:
“是执念,却不是恶念。这位女檀越,被什么东西的执念留下了印记。不会致命,但是,最好离那个东西远一点,消失之前,不要靠近了。”
黄初夏长长吁一口气,整个人终于放松下来。身边,和她一起消失,又一起被沈乐找回来的马轩宇挤了过来,伸长脖子:
“那岂不是不能干活了?”
“还有这位施主,您也最好离那个东西远一点。”道清长老回过头来,向他胸口指了指。
马轩宇脸色一变,伸手按一按胸口,没感觉;快速冲到墙角,拽开衣服看了一眼,惊叫一声:
“我……我身上也有!”
“也是执念。不用怕,离它远一点儿,等痕迹慢慢消失就好了。”
老和尚笑着安慰了两句,向沈乐行了一礼,转身出外。房间里,众人面面相觑,好半天才有人询问:
“那……那这房子还修吗?”
一个问题问出来,房间里越发寂静。黄初夏,马轩宇,另外两个师弟,以及工地上干活的工头和两个大工,同时看向沈乐的导师。
老教授沉默纠结了一会儿,又扭头看向沈乐:
“……你怎么看?”
我站着看?
沈乐嘴唇翕动了两下,一时找不到思路。他扭头看看几个师弟师妹,再看向窗外,仿佛要隔着几十栋房子,看到老板最近在修的那栋老宅:
“导师,这个项目有限期吗?”
“限期……理论上是有的,还有三个月……但是,按照现在的进度,如果当中停工一个月,肯定就赶不上了……”
别说一个月,半个月都够呛,都需要大家努力加班加点,才能把进度追回来。
要知道,很多工程,它有些节点是不能省的,比如往木头柱子里面打药水,让它提升牢固度,你得给它一个反应的时间。
还有,古建修复工程,受气候影响很大,比如南方的回南天和台风天,比如江淮的梅雨季,又比如北方的冬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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