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结成一个个前所未见、似乎又自有规律的图案。
而沈乐就站在这些图案中间,一手握着放大镜,透过镜片盯着丝帛看,一动不动,一动不动——
身边,一只不存在的手捏起移液枪,往丝帛上滴了小小的一滴。
这没必要吧?
什么修复方法,需要用移液枪这么昂贵的东西,一小滴一小滴往绢画上滴?
张老师快步走到沈乐旁边,尝试透过放大镜往下看。
转了几个角度都没看清楚,他索性等沈乐干完一段活儿,起身休息的时候,一把夺过放大镜,自己扑上去看:
“……你这是怎么做到的?”
工作台上,铺着小半块破洞的绢画。破洞当中,镶嵌着一小片同色的旧绢,剪成与破洞严丝合缝的形状,经线,纬线,一条条相对——
这都不算什么,这都是古画修复,理所应当该做到的事情。
但是,让张老师震惊的是:这块旧绢,有一半的边缘,已经和绢画连接在了一起!
经线连着经线,纬线连着纬线,就像从来没有断裂过,又像只是旁边被剪了一刀,这一块连缀起来的地方并没有剪。
但张老师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这块补上去的旧绢,颜色,光泽,和绢画都有明显区别,一望而知,是之前刚刚修剪出来、刚刚补上去……
按照正统的修补方法,应该是在填补上空洞之后,在丝绢背面刷浆糊,然后,再糊上补条。
然而,不管刷浆糊、贴补条的时候怎么小心,修补的地方都会凸起一块,刷浆糊的地方会比旁边硬一些。
天长日久,一次次摊放、卷起,这个凸起变硬的地方,都会伤害到画质本身……
如果能让补上去的绢块,和原本的画绢“长”在一起,那是多少修补者梦寐以求的事!
天衣无缝,天衣无缝,只要“长”上了,就自然成为一体,一起对抗外力,就不会有应力不均了!
奈何,花无重开日,人无再少年。已经被蚕吐出来、已经定型的丝线,也不会突然再接上一截。
而蚕丝这种东西,又不能像金属丝那样,一根根直接焊上……
“那个……老师,我是编外专家嘛……”沈乐不好意思地笑笑。见张老师用力瞪他,他无奈地摊摊手:
“编外专家,这个‘编外’,总要有点真本事的,对吧?”
“……你的真本事就是让蚕丝长到一起?”
“呃,这只是其中一个……”
“再做给我看一遍!”张老师两眼烁烁发光,看在沈乐眼里,这位老师简直想把他一口吞下去似的——甚至不用喝口水润润。
他倒退半步,果然按指示行动:
“我也不是凭空让它们长的,我也要有材料——张老师,您看好了……”
他吸气、吐气、凝神,再一次,身边浮起了奇特的光影。
一只无形的手悄然拿过移液枪,往补绢与画绢的缝隙里滴一滴液体,沈乐一边干活,一边解释:
“这是丝素蛋白溶液……我查过资料,用它补丝织品很好用,我上次补一件嫁衣也是靠它……”
溶液滴下,在一种莫名力量的催动下,包裹住经纬线的两端,然后向前爬伸。
成长、接合、凝固,在张教授反应过来之前,这小小的液滴,已经把两根蚕丝,完全连成了一根。
“原来是这样……”
张教授心醉神迷地盯着眼前的一切。片刻,他转过身,一把抓住沈乐,脸庞上、双眼中,燃烧起一片狂热:
“这法子你能坚持多久?你一天能修好多少丝织品?多大面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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