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想到,赶尽杀绝的不是李林甫,而是李亨。
不单单是他,整个长安都没有想到,他能将太子妃也牵连下来。
他觉得自己愧对自己的妹妹,愧对自己的兄弟们,瞎了眼,才会一心一意去辅佐一个白眼狼。
因此,他用了两天的时间,写下了一封请罪奏疏,将所有的过错揽在自己身上,并且给太子送上了一记杀招。
“韦京尹,不韦郎,这样的奏疏,我是万万不敢呈上去的,我另外找个人,你看如何?”
杨钊已经彻底懵逼了,做为负责看守韦宅的第一责任人,当他看到韦坚这份多达三十余副卷轴的奏疏后,差点吓傻了。
里面大多数的内容,其实都符合认罪流程,但其中有一条,一旦捅出去,那可就是要变天了。
韦坚陈奏,太子与王忠嗣密谋,于圣人移驾华清宫之机,设伏谋逆,事后将罪名推给隋王。
杨钊是个顶级狡猾的人,虽然他被派来这里,是因为圣人的信任,所见所闻都会如实奏报,但是这样的奏疏,他不敢亲自经手。
否则事情若是捅出来,太子党一旦归咎于他,哪怕沾上一点,他也扛不住啊。
所以他要以一个旁观者,来度过这场骇人听闻的风波。
韦坚无所谓的呵呵一笑:“随你的便,但你最好让中书省的人来,别人,圣人信不过。”
“明白,”杨钊点了点头:
“我这就去,奏疏你先收好。”
说罢,杨钊握着刀柄三步并作两步,飞一般的去了。
韦坚返回内院,悄悄的来到妹妹的居所,进入安静的庭院之后,他站在门口,没有敢进去。
他想不通啊,这么仁厚善良的妹妹,怎么有人会忍心抛弃?
如今的他,已经不再关心自己的弟弟了,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认罪奏疏只要被送上去,弟弟们会被全部赦免,原因很简单,太子妃都没了,圣人不会赶尽杀绝的。
他闭着眼睛,聆听着屋里的动静,希望从一丝一毫的响声中,判断妹妹当下的心情。
“无颜面对”这四个字,究竟包含了多少悲伤,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能够体会。
随着时间渐渐过去,他没有听到里面有任何声音,突然间,他猛地睁开眼睛,推开房门。
只见屋子中央,妹妹安好的端坐在那里,温柔恬静,像极了荷塘上无暇的莲花。
没事就好韦坚吓坏了,他以为妹妹此番受尽耻辱,会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
韦静照转过脸来,眯着眼望着门外刺目的光线,以及那道熟悉的身影,随即低下头去,喃喃道:
“都是我的错,是我没能救得阿兄。”
韦坚嘴唇一颤,强忍着哭的冲动,狠狠的吸了一口气,倚在门框上,淡淡笑道:
“事已至此,我韦坚没什么好说的,技不如人,输了就是输了,但是李亨这么对你,我不会饶了他。”
“算了,一切都过去了,”韦静照幽幽一叹:
“我已下定决心,跟着阿兄一起去缙云,你在哪里,家就在哪里。”
韦坚双目一红,迅速转过身去,仰头望着乌云密布的天空,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昨日还是荣华富贵,今日便已经是阶下之囚,转换之快,让人难以预料。
都是我自找的啊
他将今日的局面,大部分归咎于自己的身上,而另外一部分,则是李亨,因为没有李亨的央求,他不会这么急的往上爬。
只要按部就班,他将来的成就不会低的。
父亲韦元珪,是睿宗皇帝的宠臣,老丈人楚国公姜皎虽然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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