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卓相公,你是要状告卓相公科考舞弊?”
“臣不是这个意思。”
曹钰深深低头道:“陛下,卓相公虽然是主考,但毕竟只是兼差,中书以及朝廷还有那么多事情,卓相公未必就能顾全,臣听说,去岁科考那几天,卓相公都不在考场,全权交给了副主考,以及礼部的人负责。”
“陛下。”
曹钰低头道:“礼部的官员臣详细看过,多是武周旧臣,或者是武周时候的大儒名仕。”
“臣怀疑,他们在科考上舞弊,并不是为了钱财!”
曹钰话已经说的相当明白了。
简单来说就是两个字。
派系。
如今的李唐,早已经不是当年的越州军了,甚至不再是当年的江东军。
哪怕是军队之中,都是各种派系林立,有什么越州帮,婺州帮之类的。
文官之中,就更是普遍,这其中单按照人数来说,最强大的自然就是武周旧臣那一帮子人了。
因为李云确实很缺人。
尤其是礼部这个衙门里,因为不是很重要,但是又非有不可,因此大多数用的都是武周旧臣。
李皇帝默默看了一眼陶文渊。
陶文渊,是原武周京城,也就是长安城里最大的书院山长,他当初带了许多学生,去江东投奔李云,因此在江东集团地位不小,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礼部尚书。
杜相公默默上前,他看了看寂静无声的朝堂,然后抬头看了看皇帝,深深低头提醒道:“陛下。”
“臣有要紧的事情跟您汇报…”
这是在提醒李云散朝,把这事情先放一放。
李皇帝沉默了一会儿,直接起身站了起来,拂袖而去。
等到他离开之后,杜相公才背着手,来到了曹钰面前,打量着这个年轻人。
曹钰连忙低头:“杜相。”
杜谦看了他好一会儿,才问道:“中书什么时候,阻御史台的奏书了?”
曹钰低着头,深呼吸了一口气,开口道:“杜相,中书讲究的是大局为重,这个事情若是上报到中书,中书难道不会压下去吗?”
杜相眯了眯眼睛:“你怎么知道中书会压你的文书?”
“可以一点点处理的事情。”
杜相公也来了火气,沉声道:“非要放在大朝会上说吗?”
他的确有些恼火。
不管曹钰说的是真是假,但是这个事情一旦在大朝会上被说出来,那么就没有了大事化小的可能性。
一丁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了。
身为宰相,甚至可以说是丞相,这种情况,杜谦当然不希望看到,他希望一切形势可控,大家有商有量着来。
如今,大朝会上爆出了这个事情,一个弄不好,说不定就会被办成大案。
章武朝第一大案!
曹钰忽然抬起头,梗着脖子看着杜谦,咬牙道:“杜相,下官跟您不一样,下官是新朝的进士,当然要为新朝考量!”
这一句话,让杜谦立刻黑了脸,他怒声道:“难道杜某不是新朝的官员?”
曹钰看着杜谦,欲言又止,低着头不说话了。
杜谦气急而笑:“是了,在你眼里我也是周臣是不是?”
曹钰咬着牙,不说话了。
杜相公闷哼了一声,环视四周。
如今,新朝已经存在了七八年时间,哪怕是洛阳这个朝廷里,“纯血”的新朝官员,也已经不少了。
恍惚间,杜相公心里突然有了一些明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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