伥鬼一事,阿萍已经告诉她了,这句话显然指的是此事。
阿萍并不认识孙合,他描述下长相,谢婉才确认这头混进游居镇的伥鬼居然是孙合。
赵蟾抽回被谢婉握住的手,拱手道:“先生是修行者?”
“先生?不敢当。”阿萍笑道,“不过是一个学无所成的山上修士罢了,你的天资不错,有没有兴趣随我去山上练气参道?”
赵蟾岔开话:“先生刚才的话我没有听明白,人既然死了,哪能活过来?”
“有的。”
赵蟾犹豫问道:“伥鬼?”
“伥鬼之术上不了台面,却是野修使用较多的一个术法。”
“我明白了。”赵蟾紧紧皱起眉头。
他与王焕到山牛村时,孙合偷偷跟了去。
想来,孙合死在了那里又被炼成伥鬼,这就可以解释,为何突然忘了向他索要宝书,性格也产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真明白了?”
“真明白了。”赵蟾退至客栈门外,“婉儿姐,我有点事先回家了。”
谢婉挽留道:“天大的事也大不过吃饭,别客气了,快进来吃饭。”
“谢谢婉儿姐,婉儿姐的恩情我一直都记在心里的。”
阿萍和谢婉望着赵蟾跑向弄岁巷的身影,竟是感到了震惊。
“他回去定然是要杀了那头伥鬼。”谢婉轻声道,“小蛤蟆真的一夜之间换了个人。”
“为何又称起‘小蛤蟆’,不说‘赵蟾’了?”阿萍笑问。
“小蛤蟆亲切些。”
“他爹娘给他起了个好名字,月有蟾蜍,所以便以蟾蜍指代明月。小地方的孩子容易养不活,流行为孩子多起个贱名,蟾之一字,可谓一举两得。”
“三得。”
“哦?哪三得?”
“在游居镇的风俗里,蟾有着长寿喜财的寓意,百姓们相信蟾会能够使他们长命百岁,甚至升官发财、光耀门楣,。”
“哈哈……”阿萍忽而大笑。
“你笑什么?”
“四得。”他自顾自解释:“蟾蜍低贱如蝼蚁,但无处不在,只要给它点水喝,就能撒欢似的活着,就算是腥臭扑鼻的臭水沟,它也能乐在其中。”
谢婉失笑:“你这般说的话,确实符合小蛤蟆。爹娘早死,为了挣扎活下去,连采漆这种常人难以做下去的活计,年幼的小蛤蟆都强撑的干了下来,乃至做了多年。”
阿萍又把话语转回来:“孙合是赵蟾的邻居……”
“对啊。”
“卧榻之侧岂容妖魔酣睡。”阿萍拍手笑道,“好一个眼里揉不进半点沙子的杀才!”
有件事他跟谢婉默契的不曾说出口。
杀那位外乡人,应是赵蟾第一次杀人。
这只卑贱似癞蛤蟆的少年郎,却坦然自若到犹如宰了一只鸡。
……
杨昀等在赵蟾家门口,他手里提了食盒。
“杨大哥,你这是……”
“翠翠做了馄饨,我一人吃不完,送来给你吃。”杨昀把食盒递给他,“热着呢,趁热吃。”
赵蟾面色如常,不客气的接过食盒:“翠翠姐她还好吗?”
杨昀幸福的笑道:“温柔贤惠、知书达理,是我一生的瑰宝,好到不能再好了。”
他明明知道赵蟾问的不是这个。
挥手告辞回家,长布袍的下摆迎风飘荡,潇洒的根本不像读书读傻了的癞子头杨昀,倒似人间谪仙人。
“杨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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