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底下,我好不容易找到的!”
江川刚接过,裴果果已蹦跳着跑远,裙摆扫过地上的剑谱,带起一阵风。
陶弘景指着墙角的重剑:“这些是历代坐忘峰主的本命剑。
无锋无鞘,却各有剑意。你大师兄赵信的‘不周’剑,二师兄林萧的‘太荒’剑,都在其中。”
话音未落,院门突然被撞开。
林萧扛着根碗口粗的竹子闯进来,竹叶上还滴着露水:“师尊!新师弟的屋子搭好了!”
他转头看见江川,将竹子往地上一丢,伸出沾着泥的手,“我是林萧,二师兄。
刚在竹林里给你搭了间屋,用的是后山百年老竹,结实得很!”
江川看着他袖口的草绳、裤脚的泥巴,再看看他身后那间歪歪斜斜的竹屋。屋顶盖着半枯的茅草。
墙壁用藤蔓和竹叶编织,门口还挂着几串不知从哪摘的野果。
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
“别嫌弃啊,”
林萧挠了挠头,“大师兄走前把紫竹林砍了,现在后山只有野竹。
不过这屋子通风好,夜里能看见剑冢的剑意流光。”
他忽然压低声音,“其实师尊的茅屋更破,是大师兄用砍剩的竹根搭的。
屋顶漏雨,全靠裴果果用蝶胶补……”
“咳。”
陶弘景轻咳一声,“先随你二师兄住些日子,熟悉了峰内环境,再挑个向阳的山腰搭屋。
坐忘峰没那么多规矩,练剑累了便去后山摘野果,嫌吵了就去剑冢闭关。”
“师尊!剑冢的石头又被裴果果刻上蝴蝶了!”院外突然传来少年的喊声。
林萧一拍额头:“忘了介绍,四师兄陈平,剑痴,除了练剑不爱说话,不过人挺好。”
江川跟着林萧转过第三道弯,脚下的石子路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松软的腐叶层,踩上去沙沙作响。
两侧的古木参天,枝干上缠绕着野藤,偶尔有松鼠抱着松果窜过,尾巴扫落几片枯叶。
远处传来潺潺水声,混着山风掠过叶梢的轻响,倒比外门演武场清静许多。
“我们坐忘峰没修石阶,”林萧踢开挡路的竹枝,裤脚沾了片青苔,
“大师兄说,走自然路,练自然剑。”
他忽然指向右侧山壁,那里有个天然石洞,洞口挂着几串风干的草药,
“看见没?四师弟陈平的住处,他嫌竹屋吵,非要住在瀑布底下。”
话音未落,前方瀑布的轰鸣声便清晰起来。
江川望去,一道丈许宽的水流从山壁倾泻而下,冲击着下方的水潭,潭边散落着几块被剑意劈成两半的巨石。
一个精壮的身影从瀑布后走出,光着上身,古铜色皮肤在阳光下泛着光泽。
腰间随意缠着块布巾,手里拎着柄无鞘重剑。
“四师弟,新师弟来了!”林萧抬手打招呼,声音盖过水流声。
陈平冲江川点头,重剑往潭边一插,溅起水花:“青阳?”
“是,四师兄。”
江川拱手,注意到陈平的剑刃上布满细密的刻痕,竟与他无锋剑鞘上的纹路有几分相似。
陈平忽然露出笑容,从潭边捡起块拳头大的石头,掌心一握,石头竟化作齑粉:“明日剑冢,切磋。”
林萧哈哈大笑,宽慰道:“别被他吓到,四师弟就爱用剑意磨石头,去年把剑冢第三块剑意石劈成了十八瓣。”
他弯腰捧起潭水洗脸,水珠顺着下巴滴落:“坐忘峰没那么多讲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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