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能把‘姑娘’两个字去掉呢?”
谢相才挠了挠头,“立刻。”
月滢眯着眼点头,白皙小手扯住谢相才衣袖,朝着通往藏经阁的小道走去。
少年一阵恍惚,只感觉自己从北域离开之后,生活美好极了。
有师兄传道授业解惑,也有知己把酒言欢享乐,有师父拳打脚踢谩骂,同样也有关系微妙的少女相伴,偶尔相会各自说两句掏心窝子的话,再各自面红耳赤地背过身去,装作无所事事。
人生最美不过青春。
当初月下饮酒之时,谢相才听七师兄说过这句完整的话。
但是时间久了,他只记得这上半句,还有半句始终记不起来。
三
谢相才领着月滢穿过几条交错纵横的小路,最后停在一处半圆广场之前,广场之后便是那座高耸入云的藏经阁。
藏经阁的牌匾之上写着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汗牛,字体颇为熟悉,但是极丑。
若非这两个字不是城主大人亲笔所写,恐怕早就被人骂天骂地骂娘地一巴掌呼下,临走之时还得啐上一口痰。
自己那个便宜师父总说什么“大丈夫不拘小节”,模样看起来虽然白白净净,其实有时候几天都不带洗一次澡换一次衣裳,若非是三师兄一直在他的身边服侍着,估计他老人家早就变回那糟老头子了!
谢相才将目光从牌匾上抽开,转移到守阁长老的身上,偏头让月滢站在原地稍作等候,随后身形一个闪烁来到守阁长老跟前。
守阁的丘长老虽年近耄耋,但是站在原地身形仍然笔直如枪,个头虽然不高,但气质十分伟岸。
谢相才听说过一些这位老前辈的丰功伟绩,于是定住身形,向对方弯身行礼,语气恭敬道,“晚辈谢相才见过丘长老!”
丘长老眼皮微抬,见到面前这俊俏后生,眼角鱼尾纹蔓延而开,呵呵笑道,“原来是掌剑长老呐,进来喝一杯吗?”
谢相才笑着直起身子,轻轻摇了摇头,微微侧过身子,露出身后的月滢说道,“这位是晚辈的朋友,刚入学堂,对符箓颇感兴趣,管戒长老让她先进行根骨资质的测试,我怕扫了人家的兴,就想着先带到您这儿,看看能不能……”
少年话虽然说得含蓄,但是深谙世事的丘长老当即会意,笑着点头,伸出手拍了拍少年肩膀,“懂的懂的,咱们都是这么过来的……”
谢相才见状大喜,其实如此煞费苦心地做并非他的本意,他只是想让少女开心,不必因为别的原因而做不成自己喜欢的事。
丘长老与谢相才挤眉弄眼了一会儿后,用手中怼了怼他,正色示意时候不早了,旋即缓步走向不远处玩弄着衣摆的月滢。
月滢见守阁长老朝着自己走来,有些受宠若惊地弯身行礼。
丘长老摆了摆手,故作严肃地瞥了一眼月滢腰间的玉牌,“月滢,十五岁,是吗?”
月滢重重点头,模样略有些惶恐。
谢相才微笑着走到月滢身旁,不多言语。
丘长老在谢相才的注视下,领着月滢朝着藏经阁的大殿中行去。
少年双眼盯着两人身形消失的方向好半晌,良久之后一道“咯吱”声响起,阁楼的大门方才再度被丘长老打开。
丘长老满面笑容,与月滢并肩而行。
谢相才心中一喜,还未等他走上前去,丘长老已是乐呵呵地迎上前来,将谢相才拉到一旁。
“你带来的这个小朋友,天赋真是好的出奇啊!幸亏这棵好苗子没有被别的老狐狸碰上!相才晚辈,今儿个老夫就谢谢你了!不对不对,咱们都是长老,晚辈晚辈称呼得多不像话!从今天起我就是哥,你就是弟,咱们哥俩以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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