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相父的名头钓个鱼?
他先把目光转向杨沂中。
杨沂中什么也没说,只是感叹一句可惜陛下不得武侯,秦桧终究也不是武侯。
赵禅在心中感叹,朕何尝没得武侯?那可是朕的相父啊……
杨沂中对诸葛亮抱有极大的肯定,赵禅当然也很满意。
看样子,这杨沂中是个忠臣。
赵禅不禁又想起了宋金的议和条约上,金人那过分的要求。
割地求和也就罢了,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尚且可以安慰自己;伯侄之国,我为侄,金为伯?
朕是大汉太祖高皇帝刘邦的后代,我祖爷爷世宗武皇帝刘彻给了这个族群挺立千秋的自信,我父亲刘备是顶天立地的汉子,他们可不是让我对着区区异族屈膝称臣的!
我老刘家终究和你赵家人不一样,哪怕是死,也得带着几个异族陪葬!
“走吧,去大理寺,去看看岳飞。”赵禅一马当先,走出宫中。
杨沂中愣了半晌,才跟了上去。
大理寺监狱烛火昏黄,腐朽发霉的味道刺激着赵禅的鼻孔,让一向养尊处优的他反胃不止。
穿过长长的甬道,来到一处腐朽的房间前。
“官家,到了。”杨沂中的声音适时想起。
赵禅揉着脚,方才那段路实在是过于坎坷,甚至于差点崴了脚。
他强忍着不适,向里看去。
月色朦胧,烛光昏暗,一位形容枯槁的汉子躺在稻草上,不知死活。
“岳将军?”杨沂中唤了一声。
“制使莫喊了,”旁边的狱卒忍不住提醒道:“岳将军已绝食多日,又经严刑拷打,身子羸弱,现在估计已经睡下了。”
这话刚说完,稻草上躺着的岳飞便睁开双眼。
他看到了那个捉拿他归案的杨沂中,不禁悚然一惊,再向后看,正是官家赵禅。
岳飞起身就要行礼,却被赵禅按住了。
赵禅只觉得如鲠在喉,只是这一眼,他便敢断定,面前这岳飞,绝对不是一个反贼。
岳飞虽然遍体鳞伤,几日未进水米,但身躯依然挺得笔直,就像松柏一样。
赵禅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二叔。
一样的盖世英豪,却祗辱于鼠辈之手。
赵禅只觉得胸中有什么东西,正在熊熊燃烧,烧得滚烫。
岳飞与赵禅说的第一句话,不是申冤,而是北伐。
赵禅问,卿不为自己申冤,而是属意北伐,就不怕死吗?
岳飞笑笑,说臣何惜一死,只要官家能够坚持北伐,不让父老乡亲扶老携幼南望王师,不让胡虏欺压百姓,臣就算现在赴死,又有何妨?
赵禅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他笑笑,和岳飞提起了诸葛亮。
却不想岳飞嚎啕恸哭。
哭的是诸葛亮的壮志未酬,哭的是自己的感同身受。
“刘禅以区区一州之地,尚且有并吞八荒之心,难道朕坐拥昔日汉吴全境,竟不如乐不思蜀的刘禅吗?”
赵禅忍不住cue了自己一句。
“我知道将军不信,为何原本还一心议和的皇帝,今日突然转了性子。”赵禅自顾自地说道:“金人的和议,想必将军早有知晓。朕不明白,为何打了胜仗,却要受如此侮辱。”
“其实朕认为最可笑的,莫过于金人提出让朕杀你,而后可得和平的要求。”
岳飞抬头,不知道官家要说什么。
他刚想跪下表忠心,却被刘禅拦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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