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童,被活生生扔进滚烫的开水锅,盖上盖子,叛军们哈哈大笑着点评哪个孩子反抗的力气大,待那些孩子不再挣扎后,便用刀枪再将他们从锅里挑起,放到桌上砍成数块,好似鱼肉一般啃食起来。更有甚者会将孩童的父母押到锅前,让父母亲眼目睹自己的血肉如何被生煮活炖,还要撬开他们的嘴,让他们啃食自己的子女,叛军并发布号令,主动啃食自家子女者,可免一死。诛心的是竟然真有人为了活命,主动吃起自己的儿女,不理会那些谩骂和嘲笑,苟活下一条性命。”
张巡难以置信的看着墨升讲出了这一番话,他实在难以想象,刀斧之下的常山郡何止惨烈二字可以形容,那简直便是炼狱啊!
常山满城,已看不到洁白的雪地,到处都是死人,到处都是灰烬,到处都是红梅一般的鲜血。马车上的颜杲卿一行人,目睹着一切,愤怒的血泪已经流干,嘶吼的咆哮已经无声,悲怆的神魂已经麻木,他们在心里问自己,这么做,到底是对还是错!
攻下常山郡的史思明蔡希德,趁着势头,一鼓作气接着攻打其他诸郡,邺县、广平郡、巨鹿郡、赵郡、上谷郡、博陵县、文安县、魏郡、信都地区,又都重新被叛军所占领,河北境内,叛军所过,尽皆残灭,人间乐土化为地狱。
正月十一日这天,已经于正月初一新年当日,在东都洛阳正式祭天宣告世人建立大燕帝国,并自封皇帝建元圣武的安禄山,看到被押送来的颜杲卿,气的怒目圆瞪,一身的肥肉都随着呼吸颤悠。安禄山见了被押伏在地的颜杲卿,肥胖的身躯瑟瑟发抖,站起身指着颜杲卿咬牙切齿的质问:
“你这奴才,从前是我把你从范阳户曹任上奏请为判官,才能让你出任光禄、太常二丞,还用你这狗东西代理常山太守,对你信任尤佳,临行之前更是以紫袍相授,我究竟哪点对你不住,你竟要负我?”
颜杲卿胸膛炸了一般,他怒目而视那个蠢猪,咒骂道:
“我家世代为唐朝大臣,永远信守忠义,即使得你奏请署官,难道还应跟着你反叛吗?况且你本是营州一个牧羊的羯族贱奴,因窃取皇帝的恩宠,才有了今日风光,天子又有何事亏负于你,而你竟要反叛朝廷!”
安禄山生平最恨人揭他的短,颜杲卿的话让他非常愤怒,却又令其无言以对,但他不死心,颜杲卿这个人太厉害了,不收为己用实在太不甘心。暴怒的安禄山派人将颜杲卿的幼子颜季明拉到颜杲卿面前,加刃于颈上,居高临下的对颜杲卿喊道:
“降我,当活尔子!”
颜杲卿望着最疼爱的儿子,不悲不喜,不言不语,安禄山知道这个人已经存了必死之心,自己已是没有可能再劝降了,便一狠心命人将颜杲卿一家三十余口拉到颜杲卿面前,斩手断脚,折磨致死。却令安禄山没想到的是,颜家三十余口至死竟无一人投降,恼羞成怒的安禄山将颜杲卿绑于天津桥柱上,当街肢解并吃他的肉以警戒百姓。受着酷刑的颜杲卿依然对安禄山骂不绝口,安禄山便派人钩断了他的舌头,看你还能怎么骂,颜杲卿就在含糊不清的骂声中喘出了人生最后一口气,时年六十五岁。就在当天,颜杲卿的下属官员亲属也都被先截去了手脚,然后慢慢折磨而死。何千年的弟弟恼怒颜杲卿袁履谦擒了自己的哥哥,断了自己的富贵路,亲自监督执行酷刑,他走到袁履谦面前咒骂,袁履谦待他凑近,一口血污喷在他的脸上,于是又被更为残忍地施行碎割,过路的人见了除了侧目流泪之外也是无能为力。
听到一身铮铮铁骨的颜杲卿袁履谦等人,至死都是身板笔直,雪夜里的张巡也在心里自问,我若如此,当做何态?常山的惨状是不是睢阳的明天,被割舌的颜杲卿是不是自己的下场。自问的话在肚子里斟酌了好久,张巡暗暗发笑,自己怎么糊涂了,这样的问题还需要考虑这么久,能成为颜杲卿一样的人就是自己毕生荣光,希望后来的我,就是曾经的你。睢阳坚守之心,至死不休!
墨升的讲述也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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