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两排钢牙交错碾压仿佛一台破碎机。
另一人名叫戴忘尘,年纪二十七八,薄唇窄眉,骨架纤细矮小,右臂齐肘而断,接着钢铁质地的假肢,执掌命星“念生神”。
此命星与沙世界相似,可活化死物,不仅能土遁、穿山、穿墙,更能驱使傀儡作战。
此二人追随萧楚已有年月,前者担任其亲卫统领,后者则类似门客。
互通身份后,最先提起的话题自是军务。
“虫潮自二月初八开始攻打飞燕关,打到今日恰好一个月整;其实这一战的过程与结局都在预料之内。”
萧楚摩挲着瓷碗的断面,说话时嘴角微微翘起自带两分笑意。
“二位去年刚刚经历过淮阳三郡战乱,早已熟稔战场,细节之类我就省略了。”
“有重新修葺的关城、过两万精锐将士、充足的食水药材,更兼蔚公相助……二月初我们就知道至少能守到三月;而就在两日前,虫潮真虫数量已降至三千左右,不够覆盖飞燕关整个正面。”
“但守不住同样是注定的。”
她握了握带伤的右拳,抿唇成线。
“到了三月,或早或晚,虫潮母巢第一波孵化的真虫一旦抵达,我们就只能弃关而走——你们下午想必也见到了,哪怕我从后方再补人上来,关墙本身也顶不住了。”
洪范颔首认可。
他清楚记得几日前惊鸿一瞥时飞燕关千疮百孔犹如虫蛀的正面,以及最下方泡沫般粉碎的藏兵洞。
毒素本就是虫族的招牌武器,甚至许多虫类的血液与体液都带有强腐蚀性。
“这一个月来我军战损超过一万一千;绝大部分尸首都被我下令即时火化,正是防着今日。”
萧楚注视着篝火上的火星,蹙着眉头。
“好歹拖延了一个月,三山盆地的撤离已彻底完成;自此往东,五百里外的尔白城已做好了万般准备,我们便在那与虫潮做最后一搏!”
她坐直身子,带出甲叶摩擦的飒响。
篝火摇晃,驱散了春夜的寒凉。
周文杨于此时突地出言。
“古枪魁,本座有一事想问。”
他望向古意新,后者木讷点头。
“虫潮袭击茂彦是一月,之后虫群径直北上,你却为何来得如此之晚?”
古意新据实以告,将洪范一月下旬南下寻他,以及之后两人护送家中至亲与千余平民自巢江一路北上的经历说了。
周文杨扶膝正坐不再说话。
自他往下的更多人似有话想说——其中还有几位身着被血污黑了的紫绶云纹帛服——但最终没有人出这个头。
古意新感觉到了气氛的变化,但不明白为什么。
他出身、容貌、学识俱是贫瘠,多年来以武交游,对曾经所受不涉及原则的种种诘难从来选择忍耐。
“你家人比我们这边早一日出发,中间又差着二百里,相当于四五日的脚程——有我们断后,他们必能平安抵达尔白城。”
萧楚环视众人,用数秒钟酝酿出笑容,开口缓和。
“我听闻虫族会搭建母巢用以孵化,我们可知道所在?”
洪范问出隅于心中许久的问题。
“蔚某亲眼所见,母巢设在鹰扬城。”
蔚元白回得言简意赅。
“可曾试过偷袭?”
古意新本能接过话。
“母巢建在地下防御严密,至少有过千真虫、十万亚虫守卫,哪怕先天高手结队去了也冲不动。”
周文杨一手抚须,似笑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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