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伟有些奇怪洪范为何如此关心此事,却也如实回答。
“营中每日点卯,加派绿洲守军。”
“哨骑每日三出,还多设置了几个临时狼烟。”
“另外,卫所往州府那边递了军情。”
“不过听说因为淮阳国那边的事,神京派人到了西京,搅得几位将军不怎么太平。”
最后,洪伟笑着开解道。
“总之,贤侄不必忧虑,天塌了有高个子顶着……”
······
三日后,二月十八。
安宁的上午,点缀着克制的小雨。
西城门,满是风霜的门匾被一撇一捺打湿。
金漆写就的“金海城”三个大字,在雨中渐渐斑驳。
门洞外,老百姓排着队入城。
有的推着干柴车,有的背着野味和兽皮。
还有些抱着包袱,神情警惕,显然是揣着攒了许久的钱进城采买。
城门下,什长刘二拄着腰间刀柄,一双眸子鹰隼般扫过每位行人。
他守城门已经守了不止十年。
金海也不是什么大地方。
往来面孔只需一瞥,他就能看出个远近生熟。
再审视下穿着与行李,一个人的根脚去向便无法隐藏了。
正在这时,一阵突然的沉默沿着官道由远及近。
刘二横迈两步朝外探看,见到一辆高大华丽的四轮马车匀速驶来,拉车的是两匹明显混了血的异种大马。
金海城里没有这样的马车。
车厢宽大通体玄黑,折角处以玉镶饰,一眼便知华贵。
马车前行,不需要车夫呼喝,堵在前头的行人就不自觉让路。
很快,车就到了城门前,且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直直往城门洞驶去。
刘二咽了口唾沫,拦到路中。
他看不出马车来路,但至少知道不属于金海城内的任何一位大人物。
“金海城防司,请问来者何人,有没有路引?”
刘二朗声问道,语气和气,没有往常的颐指气使。
身着锦衣的车夫勒住马,拿鼻孔看向刘二,哼了一声。
“让路。”
刘二一愣,心头火起。
他当然知道自己算不得什么人物。
可平日哪怕洪家二少到了城门口,也都下马步行,还与弟兄们赏个笑脸。
【什么档次,还能牛得过龙赐星君?】
刘二想到,直起微躬的腰背,手按上刀柄。
“报上身份,否则从哪来回哪去!”
他低声喝道。
“我们金海城还是有些规矩的!”
听了这话,车夫攥紧马鞭正要喝骂,却蓦然止语。
不光是他,在场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四周的变化。
一种非“温度”所能涵盖的冰冷以马车为中心展开,先爬上每个人的脚踝,而后沿着尾椎一路通到天灵。
世界仿佛回退到了冬天。
土地冻硬,衣袂冻僵,人体依然温热,可鼻端的呼吸却变成了白气。
方圆数十米内,下落的雨丝霎时凝冰,沙沙落地,汇成碎散白霜。
然后,马车内响起一个素净的男声。
“同光,宫珩。”
城门前已经是鸦雀无声了。
刘二触电般地松开刀把,颤颤巍巍说不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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