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的灯火,其余的,不过是巡视的卫兵,再无其他。安静的好似一个平常的夜晚。
或许是我多心了。
每日看着生离死别,做些噩梦确也是意料之内的事。
回榻,却怎么也再睡不着,手足冰冷半夜也没有暖回来。心里,一直惴惴不安,期待着天明,然而那一夜,似乎太过漫长。
直到外面人声熙攘,我的眼前都是一片昏暗。
“这天怎么回事?”
有人嘴尖喊了一句。我翻身下榻,急急掀开帐帘,恰是即墨。听见声响,他淡淡回眸看我,不多时,抬起左臂指了指天空。
仰头,乌黑如墨的云卷席了这个天空,闪电不时劈下,直直震慑大地。
没有暴雨,只是这样压抑诡谲的场景。仿佛那云层便在头顶,触手可及。
“怕吗?”他低声问。
我摇了摇头。这样的景象或许的确骇人,但好歹比当日雷电直劈在马前要好得多了。
“皇上。”毛腿儿凑过来,压低了他尖尖的声音,“多一句嘴,这不像是妖术吗?”
妖术。
“你看这云这风,分明是从南边来的。莫不是他们所说的祥瑞,就是个妖?”
“你若胡言乱语,便去找医官开些药吃了。”他的话不温不火,却让人分明的觉出几分安心和踏实。
毛腿儿瘪瘪嘴,没有再说什么。
天边,忽然一阵炽亮。一道闪电,紧贴天幕而行,倏忽横陈天际。四下,皆沉寂。
那闪电的模样,像极了一条真龙。
我愣了片刻,心口猛然一窒。
他忽然伸臂拉住我,我这才惊觉自己身形晃得厉害。
“回帐子里,并非什么要紧的事。”他说得云淡风轻。
不,不知为何,我心中如此笃定,我不能回去,不能躲起来。天边眨眼即逝的龙形像条鞭子一样狠狠抽在心上,我却只能看着。
负屃,这个时候,或许只有他,才能给出一个答案。
伏契招摇的祥瑞,南方闪烁的龙影。我不信,那样奢靡的朝廷还能够引来真龙降世歌功颂德。莫非这世上,当真没了天道没了正途?
“皇上,是撤军还是……”有将领小心靠近,低声询问。这样的天气,人心惶惶。
“绝不能撤!”他说的很是笃定。眼下,军心涣散难以南攻,但一旦撤退,这近一年的拼杀,那些死去将士的命,他的右手,便都白费了。
“皇上……”
“朕倒要看看,真龙什么模样!天道什么模样!”他负手而立,身姿挺拔伟岸,脸上的神情庄严不可一世。霎那间,便是那股肃杀之气,席卷天地,更甚于方才天边的龙形。
不多时,浓云消散,天边澄澈干净的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远处,有一人影,衣带半散,广袖罗衫,带着几分仙风道骨,白衣入梦。
“徐先生!”
负屃。毛腿儿说他北上而去,他来的方向,却是南。
我不知觉蹙眉,有太多的事需要问个清楚。
“徐先生,请进帐中。”即墨开口,言语温醇。
他只是一颌首表示应允,旁的人,他连看都没有看一眼,便提步而往。
即墨亲自为他掀帘,屏退所有人,然负屃开口将我留下,纵是不解,我亦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天有异象。有人背离天道,逆天而行。”不知为何,总觉得,负屃说这话时,目光是向着我的。
我做了什么天诛地灭之事引得人神共愤了吗?
手指暗暗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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