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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护驾!”四下一片慌乱,我眼前朦胧,只能勉强看见,一抹明黄渐渐变大。抬手,别来,即墨东离,别来。
“放开她!”
简单的三个字,没有半分多余的赘述,这就是全部。
颈上冰冷,八思尔吉裕在我的耳边大声喊着鬼方话。他是要天下人知道,他们所恭敬推崇的君主,曾做出与外敌勾结这样不耻之事。只是如今,将刀架在女人脖颈上的他,又有多么崇高吗?
“八思尔吉裕,你放开她,你的要求若是不过分,朕可以给你。”他说的不卑不亢,没有半句鬼方话掺杂。他明白如今利害关系。
八思尔吉裕依然嚷着鬼方话,即墨东离扭头向着身侧的下人说了什么,忽然神色骤变。明明身处他如此地位之人,不会有这样的心迹坦露,然而,我却分明的感受到了他的心神,他的心跳,仿佛我们之间,并非隔了那样重重的人墙。
“你若是要朕的江山……”他的话,令四周一片唏嘘,“朕无法拱手。”
颈上的剑刃,忽然近了些。
“别。别碰她。除了旁人的性命和江山,只要你开口,朕都可以给你。”
八思尔吉裕的声音在我耳中已近朦胧,炽热的阳光刺进双目之中,我已经无法再顾忌许多,几乎便要昏厥。
只是那一句,我终究是听清楚了的,是一句伏契话,我不要旁人的命,我只要你的命。
没有人再发出声响,只有甲胄骤紧的窸窣声,每个人都想尽办法去护佑他,我的心里,忽然有一丝宽慰。他本该便是值得旁人以命相待的人,他值得,但他不会借此为托辞攫取他人的性命。
“我的命给你,让她活。”他的话,不温不火,说的四平八稳,没有半点起伏。只是那一个“朕”字,换成了“我”。不是皇帝,便可以抛下所有。
“皇上!”“陛下!”惊呼阻拦之声又起,然而,恍惚最先入耳的,是清透的一句“即墨哥!”。
那恐怕,便是晨起时陪他一同的清秀女子。她与他的亲近,那般明显,然而他待她的好,却也只是为人兄长的宽厚。我原想,即便只是一点兄长的情谊,也好过后宫佳眷的露水恩情。只是如今,仿若知晓了他的心一般的,忽然笃定的相信,即便有这么一点微薄的情分在,他亦不会将她置于最亲近的身边。或者,我贪心的想,他永不会为她说方才那句话,以命换命,那般干脆彻底。
他总说前世如何如何,其实,这一辈子,有一个人肯为我舍出命来,我已经知足。
哪怕是当下便撒手而去,我知道,我会含着笑。
仿佛洞晓了我的心思一般,他忽然一声高呼:“廖魇!我不许你做傻事!”
我的颈,僵在了刃上。
“退下,所有人都退下。”他推开层层布防,走下重重的高台,仿若自天而来之人。眼前虽模糊,但他,那仙人的风韵和气度,竟远胜负屃与囚牛。一瞬,如神。
“皇上……”
“退下!”他的语气不容置喙。
“臣遵旨。”脚步声入耳,那些人,当真因着他的一句话,尽数离开。我好想捉住谁,拖下谁。不要走,护着他,围着他,告诉他不可以如此行事,不可以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毁了前途人生,他的天下,才刚刚握在手里,他还要守护着它。
低垂的手却没有半分力气。
许久,四下安静的让人感到寒冷。
“把剑给我。”他的声音,很近。
八思尔吉裕将剑移开,却并未交给他,只是挥舞两下,示意他更近些。
他想要亲手杀了即墨!我打了个寒颤,这又该是怎样的痛苦和凛冽。
“也好。”他轻轻一叹,“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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