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接走。
一晃便是五年。
栗阳喝得太多,头晕目眩躺在地板上,哑巴也喝得微醺,跳窗将她抱起放在榻上。她拉住他手不让他走,他也没再拒绝,酒意放大了所有隐秘的爱意,他伸手遮住栗阳的眼睛,将斗笠和蓑衣取下,露出苍白尖削的下颌。
他凑过去亲吻她,栗阳起初还微微挣扎,被哑巴压制后便不再反抗,反倒揽上他的脖颈将自己推给他。她迷蒙中想看一看哑巴长什么样子,却始终被哑巴捂住双眼。
窗外无声雪落,火盆里有细微的声音,除此之外便只剩二人渐渐加重的喘息。
栗阳唯一的记忆,便是那人的体温很凉,手指也凉,嘴唇也凉,唯有落在她唇边的汗液是滚烫的,烫到她为之战栗而心悸。
她此生都不会有机会知道,那些滚烫全是泪滴。
八
言怀在次日没有出现,只跟在他身旁的侍童偷偷跑过来和栗阳说:陛下放朝后私自召见了少爷,不知说了什么此刻都没有出来。
栗阳有些慌,怕叶聆知道了言怀每日来探望她的事情因此责难他。惴惴不安了一日,余晖落下时她便等在了窗前,绞着手指,念及昨夜那并不清晰的旖旎,双颊绯红。
哑巴准时出现在了窗前,蓑衣斗笠颀长身影,带着满怀的风雪和凉意朝她而来。她目不转睛盯着他瞧,忽而问了一句:哑巴,能让我看看你的模样吗?
默然良久,哑巴方才慢吞吞取下斗笠,倒映在栗阳瞳孔里的是那张熟悉的脸。
栗阳怔忪地盯着他瞧,眼里泛起湿润的光泽。在言怀眼里涌起强烈的担心和忐忑时破涕为笑,忽然朝着他伸出了手臂:哑巴,我跟你走。
她还是更习惯叫他哑巴,在每个寂静孤独的长夜安静陪伴她的哑巴。他不会说话不会笑,也不能给她拥抱和安慰,可他为她劈柴生火,为她盖上棉被,为她修葺房屋。他像是她少时幻想过的收鞘还乡的侠客,将所有无声的深情全部供奉给他的姑娘。
而往后漫长的一生,她会在他的深情里唤醒那些粉碎的爱意,在他的目光注视里找到有意义的重生。她总会忘记所有关于叶聆的种种,再拥有不辞冰雪为卿热的勇气。
言怀便笑了,握紧她的双手将她抱紧。
他永远不会告诉栗阳,今日叶聆告诉他的那个故事。
有个冷漠的帝王,会在夜间披上蓑衣斗笠到他心爱的姑娘窗前给她静静的慰藉。为了掩饰自己,吃力地练习左手使剑,不说话也不微笑,不伸手也不拥抱,就这么看着她,为她的开心而开心,为她的难过而难过。
也曾有幸能在酒意微醺后亲近他心上的姑娘,万千难言之隐如鲠在喉,落在她面颊上的吻却温柔。只是所有的故事也只能到这里了,他只是那个藏在斗笠下的哑巴。
与栗阳厮守一生的人不会是他。
言怀记得自己握着拳头恨声问他为什么。叶聆是怎样回答他的呢?他说起了十六岁时栗阳刚刚离开后不久,他父皇薨逝,母后却一滴眼泪也不落。
他不解,而母后给他的解释是冷冰冰的一句:我和你父亲没有感情,所以当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他的身影和声息了,我也不会为之难过。
她说:聆儿,你们叶家祖宗当年打天下,惹得本来太平的天下生灵涂炭。大约是报应,大约是诅咒,纵观这些皇帝,无一不是二十出头便病逝。他日你若有喜欢的姑娘,定要忍着不去给对方感情和希望。你只能陪她那么短短一段路,而她却还要独自苟活那么久。
叶聆不懂,只是母后声音里浓重的悲哀让他同样心有戚戚。他问:我会很年轻就死吗?回答他的是母亲哀伤不忍的目光。
后来他浑浑噩噩地立后,听从母后吩咐快些有个子嗣。然而御医的诊断却让他彻底下了决心-->>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