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白玉面具的神秘人,他的眼睛就是那种罕见的冰蓝色,可惜被他跑了,我也不知道那到底是敌是友,有何目的。”
萧奕白没有回话,看见弟弟忽然站起朝他走来,这次是毫不掩饰地拉着他攥紧的衣服往下用力一扯露出脖子,萧千夜的眼眸冰凉如霜,面无表情地伸手再一次抚摸过他的脖子:“我打伤了他,就在这个位置,被剑灵所伤的话一时半会很难痊愈,你说他是会自行疗伤,还是会冒险进城找大夫看看呢?”
“应该是会自行疗伤吧。”萧奕白不动声色地将衣服扯了回去,扬起一个从容不迫的微笑,“毕竟伏龙镇还在军阁的管制中,你一声命令就能搜城,他没必要冒险。”
“呵呵……常言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呢。”萧千夜和他四目交错,两人的眼底都有道不明的光影在闪烁。
短暂的沉默过后,萧千夜叹了口气坐回自己的位置,也不知是故意说给他听,还只是在朝他抱怨:“那个人很厉害,袖箭打来的时候,如果目标不是城墙里的母蛛而是我的话,那种速度和距离下我不可能全身而退,法术上的造诣就更让人吃惊了,我第一次见到有人能将无形的风凝聚出轮廓,那么精纯的灵力,只要稍微擦到一点就会受伤……但是他没有伤我,说明他不是白教也不是高总督的人,伏龙镇果真是卧虎藏龙让我刮目相看呢。”
“就不能是正巧路过的热心好人?”萧奕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在反应过来这种说辞实在太过牵强之后才尴尬地咧咧嘴,赶忙没话找话地转移话题,“说起来你的家徽去哪了?这次回来好像就再也没见过了,明明小时候上课都宝贝一样带着身上,不会是知道那玩意不能辟邪就扔了吧?”
他只是为了掩饰尴尬随口一提,万万没想到弟弟的脸颊竟然“唰”地一下泛起了红晕,以极快的速度转身避开了他的目光,语无伦次地解释:“没有丢,我、我……忘记带回来了,落在了昆仑山。”
这么反常的举动一下子让萧奕白笑出了声:“真的是忘在昆仑山了?该不会是送给什么人了吧?”
萧千夜没有回话,有个模糊的轮廓在眼底越来越清晰。
失足坠崖之后他得知了家中的惊变,等到身体稍微恢复一点他就迫不及待地向师父辞行,离开昆仑山的那一天,他一个人默默收拾好自己的全部行囊,除了那柄自入门就随身携带的沥空剑,他没有任何想要带走的东西。
踏出那间住了十年之久的弟子房,他习惯性地往另一边远远地眺望了一眼,可惜……那个总是喜欢粘着他的女孩今天并不在论剑峰。
要告别吗?他站在雪山之巅凝视着轻云寡雾,内心却掀起十年不曾有过的波澜,纠结着这个本不该纠结的问题。
回到飞垣,意味着他将从一个昆仑弟子回归阶级森严的门阀权贵,他是天征府的二公子,他的父亲是现任三阁之一、执掌四大境兵权的军阁之主,他的母亲也是赫赫有名的帝都名门,以他的出身、以他的地位,他根本没有可能喜欢一个来自异国他乡的女孩,更何况天征府遭遇灭门后地位一落千丈,如果他不回去顶下这个烂摊子,他和大哥就会在飞垣失势,到了那个时候,他非但给不了她任何的保障,反而会将她拖入深渊万劫不复。
在长久的沉思之后,他握着剑柄的手腕青筋暴起,用力闭目吐出一口气,坚定不移地做出了最终的决定——既然选择了要离开,他就该和这里的一切撇清关系,飞垣是个是非之地,斡旋于政坛的天征府也做不到昆仑山的“当以慈悲济天下”,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划清界限,不给师门蒙羞。
抱着这样的想法他御剑离开了论剑峰,又在掠出山门的一瞬间因为不舍而放慢了速度,也是在这一瞬间,他惊喜地发现那个女孩一路狂奔追着他来到了山门处,本已经决心不告别的他鬼使神差地跳下了剑灵,看着气喘吁吁半晌说不上话的女孩,连伸手抱住她的勇气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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