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喂给了邵逸松。
知清浊到底是个爱干净的女儿家,自己满身血污,难受的紧,她用溪水稍稍清洗了一遍,刚将邵逸松扶起,无意中发现他腹部的血越流越多,昨夜逃命太过匆忙,她竟没发现邵逸松竟有这么深的伤口!
若是再不处理,恐怕他还未毒发身亡,就先流血而亡了,而且……也许是中毒的原因,邵逸松的体温明显越来越高,方才还苍白的脸此刻已经微微发红了,他的情况不能再耽误了!
稍作思考,知清浊将邵逸松留在原地,自己则在附近找找有没有能用的草药,她虽然医术不精,但基本退热止血的药她还是认得的。
崖下湿热,适合各种植物生长,想找几颗药想来不是难事,可这儿杂草太多,她又担心邵逸松的安危不敢走的太远,就在附近仔细寻找。
可天意弄人,知清浊将附近转遍了也未找到什么药草,这一耽误就是两个时辰。
邵逸松体温越来越高,先前的药效似乎也快过了,他痛苦的蜷缩着身子,喉咙中发出痛苦且微弱的呻吟。
“没事……我们马上离开,很快就可以找到回去的路了……”
知清浊不知是在安慰他,还是在安慰自己,她想将邵逸松扶起,可她早就筋疲力尽。
拖着邵逸松没走几步,知清浊腿一软两人一同摔倒在地,地上尖锐的石头将她的脸滑开一个长长的口子,从眼角处一直蔓延至嘴唇上方,血肉外翻的伤口处正汨汩流着鲜血。
她却像是没有感觉似的,紧抿着唇,抬眼望向上方密密麻麻的树叶,一种难言的悲楚在心中蔓延开来。
难道……自己真的要死在这荒山野岭了吗?
她垂下头看向此刻已经毫无声息的邵逸松,此刻的他依旧与死无异。
带血的嘴角扯出一丝苦笑,知清浊无力的躺在邵逸松身边,张了张口,不合时宜的唱起一首旋律熟悉的歌谣。
“星儿闪闪月儿摇……熟睡的伢儿面儿笑……风儿吹吹柳儿摆,梦乡的伢儿睡的香……”
这是知清浊唯一会唱的歌谣,也是她那个所谓的母亲唯一留下的东西,她曾多少次,在阴暗潮湿的角落中,与小妹唱着这首熟悉的歌谣,安慰着遍体鳞伤的对方。
就像如今她安慰自己一般……
从小到大,知清浊曾经历过数次绝望……她一次又一次的眼看着至亲之人离去。
八岁时,她一把火结束了那地狱中的一切,而后一身罪孽的她遇到了愿意接纳她的师父。
十三岁时,师父惨死,她一心报仇,又遇到了愿意对她伸出援手的邵逸松。
这些年,她费尽心思筹谋这一切,还未曾得到想要的东西,还没有……还没有将害死师父的王权踩在脚下,难道就要死在这不见天日的树林中了吗?
不……不行!
知清浊猛然睁开双眼,若是她现在就放弃了,怎么对得起师父,怎么对得起自己!
人的求生意识一旦被激起,就连身体似乎也有人能让人惊叹的力量。
知清浊明明早就已经精疲力竭了,可她却咬着牙,又带着邵逸松沿着溪流走了许久。
她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到什么时候,只知道在死之前,她都不可以倒下,否则之前的一切都是无用功。
一步又一步,知清浊脸上的伤口处的血已经干涸凝固,狰狞的伤口显的更加骇人,汗水与血水一同滴下,她无心去管这些,只将注意力放到脚下,艰难的淌着如海一般的长草,不知何时才是尽头。
眼看就要日落,知清浊脚下顿了顿,稍稍歇了口气,擦了擦汗水,刚抬脚想要继续往前走,只听脚下一阵窸窣,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往这边袭来。
知清浊暗叫一声“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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