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垂老的户部尚书洛守云突然上前,请允许致仕。
沈知蕴微微蹙眉,洛尚书致仕,这朝堂可以压住动荡的人便更少了,大盛朝堂,党争严重,需要德高望重的人如泰山之石坐于其中。
众臣有些沉默后,有人相问,“老尚书可是身体有恙,怎么这般突然?”
洛守云辅佐过两朝皇帝,在朝中算得上是元老了,在他管制下,油水最多的户部,这几十年间都没有出过什么大差错。
洛守云笑着说,“不过是我年老而力不从心,唯恐耽误了朝廷要事,便主动告老还乡罢。”
刚刚沉默的皇上深深叹了口气,“洛尚书早就给朕递过致仕的折子,是朕一直放着没有批红。齐老离京不到个月,如今洛尚书也要告老,朝中老人们一个个离开,朕实在难过啊,故而一直没有准许洛尚书。”
“陛下莫忧思,朝廷之臣,旧臣出,新臣入,如老船停泊,两侧新船齐进而百舸争流。老臣致仕,朝堂之上才能灌注许多新鲜的血液,让我朝繁荣昌盛。”洛守云缓缓地说着,他的声音年老而有劲儿,声音不大,但不显虚弱,这是两朝老臣的气魄。
皇上摆摆手,“既然尚书心意已决,那便准了。”
洛尚书叩谢圣恩。
等下了朝。
沈知蕴走出殿门,靠近严纶,问,“今日这事办得顺利,未见旁人阻挠。”
这旁人指的就是顾道那一众朝臣。
“世子前阵子刚从诏狱出来,顾王恐他儿再遇什么劫难,这些日子他们那边都低调得很。而且朝阳夫人最宠顾世子,韩国公那边自然也动作小了不少。”
朝阳夫人是顾晗书母亲的诰命封号,韩国公是她父亲,她是国公家嫡女,下面还有一妹一弟,她弟弟,也就是顾晗书的舅舅,就是韩恒。
严纶又说,“人家都知道避避风头,你倒好,告假上朝的第一日,就得了多少人眼中肉一样的肥差。”
杨世林在前面走着停下回头看了沈知蕴一眼,她知晓杨世林要找她问罪了。
如果她提前和杨世林说了想要一个熟知律法的人协助她办理学田,那么此人就不可能是江予衿了。
杨世林在内阁任职多年,是朝堂之上真正的大权臣,在刑部有些人脉,不然也不会那么轻易将张澎的人关仲陷害入狱。
他定会找一个刑部之人,帮辅着她办案,也是监督着她办案。
严纶看见杨世林的眼神,示意沈知蕴赶紧去认错去。
她刚走上前,就被内官拦住了路。
“沈大人,太后娘娘有请。”
沈知蕴巴不得在南下前少见杨世林一面是一面,颔首说,“劳烦内官带路。”
杨世林见沈知蕴被带走了,也没法子,又继续往前走,反正来日方长,总要问问他,今日之举是何意。
严纶看看不远处的邓长春,一同上前。
“大人如何看沈次辅今日举荐江予衿的事情?”邓长春开口问。
严纶在旁边听的心惊肉跳,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好歹也等回头内阁议事时沈知蕴解释了再问啊。
他倒不是怕首辅觉得沈知蕴怎么样,他是怕首辅问他觉得沈知蕴怎么样。
果然,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你觉得呢,严纶?”杨世林沉声问。
严纶拭了一下头上根本没有的汗,心中顿时对邓长春有了些怨念。
“下官觉得,沈次辅告假多日,不仅没有上朝,也不曾参与我们内阁议事,他作为学田主事,想必心中早有了辅臣人选,只是未与我们商议罢。”严纶说。
杨世林没说话,邓长春先反驳了,“他是丧母,但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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