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奔跑的速度却越来越慢。
她不过只有十几岁而已,也就是在家里搬搬弄弄,没有什么长久的气力和耐力,于是跑了不大一会儿,就是浑身出汗,四肢酸软。
然后黑雾却越来越近。
“哎呦……”
脚下又好像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她再一次失去了平衡重重地摔在地上,这次莫说双手,就连侧边的脸颊都被蹭出了一点点红痕。
少女抽泣着,眼泪如白珍珠帘一般挂在脸上,领口前襟都被泪水打湿了大半。
因为恐惧,她本就白皙的脸颊更显得苍白。
更让她觉得恐惧的是,此时跌倒的地方好像就是之前她跌倒的地方。
地上因为她摔倒而留下的划痕和手印还在,转头望去,那被甩在墙角的鞋子也还在。
“娘……”
少女抽泣着,喊出了最后一个字,就被黑雾所吞噬。
刚刚被那团浑浊的烟雾包裹时,她仿佛又重新回到了母亲的肚子里一样,脚下的地面也消失了,四周的空气也消失了。
她像是漂浮在水里,无处使力,只能是随风逐流。
耳边忽然传来一个声音,熟悉的声音。
“你又干什么去了!家里的钱呢?你这个死鬼又去赌了对不对!”
是娘亲泼辣的吼叫声。
自从爹爹染上毒瘾,家里的钱好像没有一天是能留存下来的,连母亲的一些首饰镯子也都通通被父亲典当了拿去赌钱。
爹爹游手好闲,只爱赌钱。家里每日的生活只能靠舅舅接济他们母子,并非舅舅刻薄,不愿意多留些钱,可但凡留下超过一日的钱,被爹爹搜刮去了,定要拿去赌,最后赔一个血本无归。
娘亲三番五次的劝说,舅舅也来劝解,可是爹爹死不回头,每当赢了七八十文就高兴得不得了,可是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七八十文钱,也许需要他输掉一贯才能赢回来了的。
赌到最后,必定是倾家荡产。
“都怎么了……别踏马的废话,老子饿了,赶紧弄饭去!你这婆娘絮絮叨叨絮絮叨叨,哪里有那么多废话!”
那是自己爹爹的声音,不用去看,光听声音就能想象到,一个游手好闲,好吃懒做的形象。
其实背地里,舅舅也劝过别的,让娘亲改嫁之类的话。虽然刻意避讳着她,但是小丫头还是听见了。
舅舅说:此时无论和离也好,休妻也罢,你再选个人家能够好好地过日子。难道真的要等到有一天他丧心病狂地把你卖了,抵给别人做妾,做奴隶,你才知道后悔吗?
每次娘亲都是不说话,咬着牙忍着泪。实在是被舅舅逼问得着急了,也最多说一句:那我的丫头怎么办?
带着孩子改嫁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想让她那个没心肝的丈夫不会那么乐意的,到时候又免不了狮子大张口的跟她娘家要钱要物。
舅舅一家也并非什么富户,家里的日子过得也是紧巴巴的,每天挤出些钱银来接济她们母女就已经是极限了。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少女蜷缩起身子,眼角的泪止也止不住的。
这忽然内心中生了厌世的想法,如果没有她,没有她这个作为拖油瓶的女儿。
娘亲应该能开始另一番更美好的生活,至少不至于每天白日里被爹爹数落,晚上还要躲起来偷偷地哭。
“要是自己死去……一切就好了。”
……
黑雾散尽,一袭黑色斗篷的面具人站在了倒地的少女面前。
通过狰狞奇怪的黄金面具,两道如同翠绿猫眼宝石的眼珠看向地面上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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