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司太过于专注了,几乎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她的法老王身上,以至于忽略了她的背后,还有一只双头蛇模样的异种正在悄悄接近。
它的速度并不快,若是年轻时的祭司,或许拔出剑就能击退它,然后转身逃离。
可是她老了。
她不复年轻时的敏锐,也不复年轻时的灵活了。
直到那只双头蛇异种接近到她两米,开口吟唱起祷言的时候,她才发现了它。
“Mia amo kaj mi naskiis el la morto de sangaj parencoj.(我和我的爱人从血裔的死亡中诞生。)”
狂乱的言语刺入她的脑海,祭司忍着脑袋炸裂的痛苦豁然转身,去摸自己腰间的匕首,却被自己的拐杖绊倒了,摔倒在地。
她老了……
身体倾斜下去的时候,祭司突然间预感到了她的结局。
她会摔倒在地上,摔得眼冒金星,并且因为年老体衰一时间爬不起来。
她会毫无防备地聆听到那些怪物的祷言,并且在痛苦中嘶喊,在痛苦中逐渐变成怪物。
但是她不会真的让自己变成怪物。
她会竭尽全力地握紧手中的匕首,在自己一息尚存,还能够控制住自己行动的时候,一刀割断自己的喉咙。
这就是她的结局,也是所有祭司的结局。
生于凡间却死于战场。
在祭司对死亡所有的想象中,都不曾有过亡者的位置。尽管她用一生来侍奉亡者,可是哪怕在生命的最后,她都不曾幻想过法老王会来救自己。
因为亡者从来就不是那样的存在。
尽管这些亡者有着天底下最尊崇的身份,但身为祭司的老妪其实很清楚,它们其实没有太多的自我意识,它们是最纯粹不过的战斗工具。
若是没有《亡者之书》的指引,即使是天崩地裂它们也不会走出墓室看上一眼。
亡者是兵器……它们只是兵器而已。
兵器是不会为了人类的生死而回头看一眼的,即使那个人是它的祭司。
她也不会让它这么做。
生前权倾天下尽享荣华富贵,死后庇佑一国永世为尼罗而战——这是法老王的宿命。
生于凡间而死于战场,奉献一生却无名无姓——这是祭司的宿命。
她早就知道,从她成为祭司的那一天起她就知道。
老妪握紧匕首,闭上了眼睛。
可是在金属的光泽在眼前反射的一瞬间,她却突然睁大了眼睛。
那一具为了厮杀而生的黄金之躯,突兀地挡在了她的面前。
……
可是她已经被污染了。
她的四肢骨骼粉碎彻底断裂,她的肩膀上有一个怪异的蛇颅正在鼓出,她的身体表面龟裂出道道血口,但是伤口中流出的额却不是血,而是黑色的、扭曲的蛇鳞。
她的脸孔衰老而又扭曲,但是灵类简单至极的心智中却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念头。
它不想她死。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它就是不想让她死。
这种强烈的意愿甚至突破了它身上一直禁锢着它的枷锁,让它违背了祭司的“战斗”指引。
金鹰的幻影在权杖的顶端浮现,没入祭司的体内,拼尽全力地想要拯救她,就连背后逐渐接近的肉球异种也不管不顾了。
这不能怪它。
蛇影代表毁灭之力,鹰影代表守护之力。
在古尼罗的魔法里,这种力量本就是完全相反的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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