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他会帐,这才由孙振将国蕤唤出,迁往柜房。
那和尚也不再理人,径自昂然直入。
到了房中落座后,便连酒带菜要个不停。
话说那间柜房原是帐房一个小套间,店家拿来堆置杂物之用,肮脏黑暗,光线空气无不恶劣异常。
起初店家原是存心搪塞和尚,谁想上房客人居然肯让。
搬进去以后,店家好生过意不去,不断进房赔话。孙振竟安之若素,一点不放在心上,见店家进房安慰,只说出门人哪里都是一样住,没有什么。
那伺候上房的店小二,见那和尚虽然吃素,都是尽好的要了一大桌,好似倚仗有人会帐,一点都不心疼,暗骂他穷吃饿吃,好生替孙振不服气。
又怕和尚吃用多了,孙振不愿意,抽空来到孙振房中报告道:“这个和尚简直不知好歹,客官何苦管他闲帐?就是喜欢斋僧布道,吃亏行善,也要落在明处,不要让人把自己当作空子。”
孙振暗笑店小二眼光太小,因见他也是一番好心,不忍驳他。
只说是自己还愿朝山,立誓不与佛门弟子计较,无论他吃多少钱,都无关系。
并嘱咐店小二好好伺候,如果上房的大师父走时,不怪他伺候不周,便多把酒钱与他。
店小二虽然心中不服,见孙振执意如此,也就无可奈何,自往上房服侍去了。
国蕤见她父亲如此,知道必有所为。
她虽年幼,到底不是平常女子,并未把银钱损失放在心上,只不过好奇心盛,几次要问那和尚的来历,俱被孙振止住。
闹了这一阵,天已昏黑。
孙振适才被和尚一搅,只吃了个半饱,当下又叫了些饮食,与国蕤再次进餐,找补这后半顿。
吃喝完毕,业已初更过去。店家也撤去市招,上好店门。
住店的客人,安睡的安睡,各自归房。不提。
孙振对着桌上一盏菜油灯发呆了一阵,待国蕤又要问时,孙振站起来嘱咐国蕤,不要随便出去,如困时,不妨先自安睡。
国蕤便问是否到上房看望那位大和尚。
孙振点了点头,叫国蕤有话等回山细说,不要多问。
说罢,轻轻开门出来,见各屋灯光黯淡,知道这些朝山客人业已早睡,准备早起入山烧香。
便放轻脚步,走到上房窗下,从窗缝往里一看,只见室中油灯剔得很旺,灯台下压着一张纸条。
再寻和尚,踪迹不见,孙振大为惊异。
一看房门倒扣,轻轻推开窗户,飞身进去,拿起灯台底下的纸条,只见上面写着“凝碧崖”三个字,墨迹犹新,知道室中的人刚走不大一会。
随手放下纸条,急忙纵身出来,跳上房顶一看,大街人静,星月在天,四面静悄悄的。
深巷中的犬吠拆声,零零落落地随风送到。
神龙见首,鸿飞已冥,哪里有一丝迹兆可寻?知道和尚走远,异人已失之交臂,好生懊悔。
先前没有先问他的名字、住址,无可奈何,只得翻身下地,仔细寻思:“那凝碧崖莫非就是他驻锡之所?特地留言,给我前去寻访,也未可知。”
猛想起纸条留在室中,急忙再进上房看时,室中景物并未移动,惟独纸条竟不知去向。室中找了个遍,也未找到。适才又没有风,不可能被风吹出窗外,更可见和尚并未走远,还是在身旁监察他有无诚意。自己以前观察不错,此人定是为了自己而来,特地留下地方,好让自己跟踪寻访。
当下不便惊动店家,仍从窗户出来。
回房看国蕤时,只见她伏在桌上灯影下,眼巴巴望着手中一张纸条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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