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里有些慌张,更多的是担心--延寿醒来,就说明她已经要亲身体会甚至要抵抗内力在自己体内横冲直撞的感受了。
那感觉,如同千锤凿心。
她一个不谙武功的姑娘,如何能遭得住?
“林夕,我的身体…要炸开了……”延寿已经慢慢感受到身子里那股巨大内力了。
“别慌,我在!没事!冷静…深呼吸……”林夕一面冷静地安慰延寿,一面又竭尽全力想要稳住其体内躁动的内力。
“好疼,林夕,我好疼啊……”
浊气在身体中左突右冲,若是换作旁人,恐怕早已渐渐昏迷,而后在昏迷中窒息而亡。
可她身后有人,头顶有针,偏偏无法昏迷,在清醒中感受着全身困苦已至极点——
“林夕,救救我,我好疼,我感觉…我快要死了…呃啊……”
突然间,胸腹间一阵剧烈的刺痛让延寿疼得大叫起来,她只觉得体内的浊气越胀越大,一半炽如天火,一半冽如玄冰,满腹气息无处宣泄,交迸撞激,直至命悬一线。
倏忽间,延寿身后似乎感受到丝丝暖意传来,不似体内那乱窜的烈火一般。
林夕左手三指点住延寿背后神道、灵台、至阳三处穴位,右手三指则向下按住脊中、悬枢、命门三穴。与此同时,体内的两股巨大的内劲仿佛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强冲猛攻,延寿虽不识武学,在此危急关头却也知晓提气调息的流转之法,这股巨力一通入神道穴位处,登时由上而下沿着整座脊椎向下流动--至阳、中枢、命门、腰俞、长强,一路破窒冲塞,顿觉一阵清凉,背后疼痛锐减!
在林夕的引导下,这股内力流转激荡,竟然硬生生打通了延寿背后的督脉!
林夕又惊又喜,可双手却不能停下。
林夕一发力,一下便将延寿由背面转至正面。
“延寿,听好,如果你可以的话,试着运转这股内力,镇慑心神,调匀内息!”
延寿依林夕所说而为,调整内息,强使自己心如止水,静若深潭。
可到了这时,延寿越是静心,身前四肢便越是难受不堪。似乎有千枚烧红了的小针,又有千枚极寒不化的冰针,在不停地刺入自己的身体。
与此同时,林夕点住延寿身前天突、璇玑、华盖、下脘、水分、神阙六穴,这六处穴位,已是身前的任脉所在。
延寿听林夕所言,运转此二股冰火之力,由腰下中极穴再度破塞,由下及上自督返任!
一股凉气,从腹间、肋下、前胸,一路流转至唇下“承浆穴”。
一个周天行将下来,疼痛之感全消,对于延寿来说,是从来不曾感受过的,说不出的轻快舒适——
现在,延寿身体中的内息已不像初次通行时甚是艰难,而那冰火两道内息也不像之前那般在体内不受控制地疯狂乱窜。
任督二脉既通,两道内力自然而然地在其中飞快流转,已是“熟门熟路”,顷刻间便穿行了十余个周天。
“前辈,拔针吧。”
“噢噢,好……”
唐允恂也不曾见过如此打通任督二脉的场景,他甚至还没意识到已经结束了。
亲眼看着唐允恂将延寿头顶的四枚银针拔掉后,林夕心中的一块巨石也终于是落下了地。
筋疲力尽的林夕“咕咚”一声躺倒了下去。
“林夕!你怎么了?”延寿的声音已经不似刚才那般虚弱,林夕也是彻底放下了心,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大家都凑了过来,又转而担心地看着林夕。
唐允恂探了探林夕的脉搏,安心地道:“没事了,大家放心吧,他只是太累,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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