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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轮法王看着数十万元军直接崩溃，也感到大势已去，一切不可挽回。

    他看着王保保如惊弓之鸟，带着亲军果断逃窜。

    他不禁摇了摇头。他本来是忽必烈的人，然后被赵敏耍手段抓了去，又被推荐给了蒙哥。他以为自己将会更上一层楼。

    这一战，他处于蒙哥和王保保两个上司的管辖下，一直在韬光养晦。

    只是现在，他发现了，他不能再这么藏锋下去。这一败，元国甚至有倾覆之忧。他堂堂国师，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就在今日。

    看了看，逃得比王保保还快的三弟子霍都，又看看一直陪在自己身旁的达尔巴。

    金轮法王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呼完佛号，他已经有所明悟。这一战还没结束！

    固然蒙哥汗已死，本方缺少旗帜。但只要自己于乱军中斩杀了陈程，那么乾坤就可以再度扭转。

    心念通达，金轮法王独自逆行冲入宋军，五轮齐发，威势无双。宋军莫敢抵挡！

    金轮法王便从这个缺口朝着陈程飞扑而去。

    对方可以斩将夺旗，我也能！

    金轮法王极有信心。这段时间，他修行了龙象般若功，便是中原五绝，此时也不是他对手！

    陈程并不比五绝更强。

    “陈程，纳命来！”金轮暴喝一声，掠向陈程。五轮齐出。

    啪啪啪啪……

    火枪齐鸣。金轮法王在空中，被击落到地上。他只觉全身剧痛，这辈子从来没有受过这么重的伤。

    他并不是第一次随着元军冲阵。

    过去的认知里，他杀宋人，如杀一狗耳。他从来没有想过，宋军居然会还手。他更没有想到，宋军居然这么强。

    饱读佛经的金轮法王脑中浮现出两个词。

    因果报应。杀人者，人恒杀之。

    众生平等。你可以杀人，别人也可以杀你。

    金轮法王呕出一口血，想要在死前保持一个得道高僧的做派，宠辱不惊。

    结果陈程根本没有多看他一眼，只说了一句：“金轮法王，时代变了。”

    红衣武校军也没有再多看法王一眼，一同朝着前方追杀过去。

    金轮刚想自己是不是可以活下来，便看到几个宋兵围了上来。

    “这是蒙古国师，人头可值钱了。”

    “都别抢，见者有份，老五来割头。我们信得过老五。”

    金轮看着刀切向他的脖子，他这才慌了，什么悟禅，什么高僧气度都没有了。

    这一刻，他才是悟禅——他也不过是个凡人，并不比任何人高贵。

    可惜，晚了。

    ……

    元境。

    王保保伏在马上大喊：“宋军不敢追击过河的，不要慌！大家立刻整编队伍，徐徐返回京师。大汗虽然死了，可忽必烈抢了新大汗的位置，也不会怪我们，不用怕。”

    亲兵们试图稳定乱军，但收效甚微。过了很久，才报了一个大致人数上来。残余不过只有之前的一半。

    并不是都被击毙了，而是没有追上大队伍，逃散了。

    这些人一部分会慢慢找回来，一部分人可能就地落草，干起没本钱的勾当，还有一部分人可能会彻底隐居田园，当一个农夫。

    王保保在原地等待收拢溃军，和立刻向北逃窜之间犹豫了很久。

    他注意到国师金轮法王和他的弟子达尔巴都没有在军中，只怕都殒于战阵了。这一战，元军固然惨淡。可损失的，几乎都是其他系的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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