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随着第一声铜锣响起,乐器班子开始演奏起乐器,丝竹管弦随着敲梆打鼓逐渐清晰起来,好似洪水倾倒响彻室内,皮影灯箱之上,也开始出现皮影画面。
画面中,开始出现江水大河,在那江水大河交汇处的河滩,可见城寨密布、宅邸林立,县城里百业兴旺熙熙攘攘,郊外渔船竞渡、打渔繁忙,更远处的田埂上,农人牵牛插秧,田垄闲谈,各处如桃花源记,一派人间乐园景象。
未几片刻,苍穹开始转入黑暗,巫山的夜晚来临了!
白日夜晚潮汐变化,原本平静的江水开始卷起浪花,可见有不少匪徒贼寇聚集在船上要往巫山县抢渡,护城河岸之上,巫山县的勇武年轻人各自拿着火把火器,将那些渡江而过的贼寇打死江边,尸浮河面。
在护城河岸的偏僻方向,一个年轻人抱着江中的杂草丛随波逐流,因个人势单力薄,体力已经在汹涌江水中耗尽,抱着杂草被浪花卷沉浮起,险些被淹死。
这年轻人还算幸运,在他被淹死之际,有个屠夫趁着夜深在江边打猪草,见草团漂浮到岸边,当即用绳索打捞过去,这名年轻人就此躲过一劫,被屠夫打捞到河岸上。
再之后,年轻人从猪圈里醒来,趁着屠夫还没起来打猪草喂猪,翻过围墙往深山逃走,此人受了伤又困饿交加,终于倒在朝云山庄,幸好被朝云山庄落神女班婼所救,二人的缘分就此展开……
图景流转、皮影生动。
这些皮影戏,全是来自班殊的口述以及书信的情景还原,从孙天器被江水冲来巫山开始,直到孙天器离开巫山,所有场景、画面、事件全都集合进这些皮影戏中,等于将班婼和孙天器的故事,事无巨细给演绎了一次。
画面之中,除了人脸全无五官,只要看了他们的动作,都知道是什么人,代表着什么意思。
“这到底有没有用。”
岳观潮在黑暗中,小声嘀咕道。
“别吵,这些皮影才刚刚开始,至少等演完再说。”
说话时,宋思媛眼睛盯着班婼的样子,乐器班子敲打演奏,班婼还是一副野兽做派,全无任何灵智复苏的迹象,乐器敲打时也只见她面露惊恐,在囚笼里躁动不安,就好像被惊扰的野兽,不断攀爬笼子,甚至,已经开始捂着耳朵。
轰隆!
轰隆!
班婼双手捂住耳朵,已经不可能再攀爬笼子,开始拿身体冲撞囚笼,好似要把囚笼给撞出一道口子,每一下都很是用力,震得所有人心里直发怵,要是真被她给撞坏了囚笼,在场的人可谁都跑不脱。
“班魁首,你这囚笼做得结实吗?经不经撞。”
徐侠客盯着发着亮光的笼子,缩了下脖子。
班殊打起包票:“放心吧,这笼子的材质取自巫山附近的铁矿,用的是精铁铸造之法,锻打了几千次,将铁中杂质已经完全锻打出来,阿姐力气再大也有骨肉皮相的极限,只要不是什么通透铁骨,不可能把笼子给撞破了。”
岳观潮见徐侠客缩了下脖子,揶揄调笑道:“怎么,你们出家人不是看透生死了吗,怎么还那么怕死,大不了从头再来,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小道士黑暗中白了他一眼,冷哼道:“道爷我饿了吃仙草,渴了喝露水,修了十年,你怎么不从头再来……”
二人拌嘴时,班殊继续解释道:“当年,阿姐失去灵智后,我们还没来得及造出石楼,就是暂时把她关进这个囚笼,以前都没撞破过,这次估计也没什么问题,只是,她为什么会突然开始捂住耳朵,难道,是不愿意听这些音乐。”
宋思媛观察着班婼的异常行为,解释道:“也许,这些皮影戏的音乐对她来说是噪音,她捂住耳朵时因为受不住噪音,或者,还有另外一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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